
我媽說如果我趕在我弟前面結婚家產就分我一半,如果我一直不結婚就沒我一分錢。
為了繼承家業,我決定讓秦雋跟我假結婚。
秦雋,就是我那分手了兩年的前男友。
1
我給秦雋打電話的時候,秦雋竟然還記得這個電話號碼是我,張嘴就是一通‘祖安’問候:「溫蘊,你他麼的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干什麼?失戀了?」
我這才想起來看時間,哦吼,還差五分鐘就凌晨一點了。
我略有些心虛:「您老人家已經睡了?」
秦雋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惡狠狠道:「你最好有事!」
雖然秦雋看不見我,但我還是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我這里有票大生意你干不干?」
我剛說完回應我的就是一串忙音,秦雋個犢子掛我電話了。
我趕緊又打了回去,這回換成我惡狠狠了:「干嘛掛我電話?說正事呢!」
那頭傳來秦雋略帶嘲諷的聲音:「雖然不確定你是被詐騙了還是進了傳銷,但是出于熟人的善意我幫你報個警。」
「哎呀!你聽我說完。」
我趕緊三言兩語把我媽逼婚,我出錢請他參加個婚宴的事情說了。
說完還幫他總結道:「你只需要單獨見一次我爸媽,然后婚宴上見一下我家的親戚,售后再見一次我爸媽,就可以大掙六萬六,多吉利,六六大順!還管食宿!「
秦雋在那頭笑的好像是抽筋了一樣,笑完給我來一句:「噢,合著我的名節不是名節是吧?六萬六就可以買我的一生清白是吧?你當我跟你一樣傻啊!我再結婚那豈不是成了二婚!」
我一時半會想不出別的什麼靠譜的人,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要怎樣?」
那邊沉默了半晌,最后憤憤道:「這是我頭婚,得加錢!」
2
電話里說不出來個四五六,我和秦雋約定了明天一起吃晚飯。
其實我和秦雋分手了就沒有再見過,已經兩年了,大學畢業分的手,分完他就跑到別的城市去工作了。
這過年呢,他正好回來過新年。
鑒于當年是我跟秦雋說的分手,還是電話里說的,我就穿了一雙帆布鞋去,這樣秦雋要是記仇想揍我一頓時我可以跑的快一點。
我倆約的是一家火鍋店,我遲到了半個小時,到的時候秦雋菜都點完了。
我倆雖然好久沒見,但是還有彼此的好友,就像我知道他沒對象,他知道我大年二十八還在加班一樣。
秦雋比從前看著成熟了許多,他沒穿羽絨服,就穿了毛衣,外面套了件牛仔夾克,北方零下七八度的天氣,我直接驚呼一句:「臥槽,你不冷嗎?」
秦雋好像十分無語,半天憋出來一句:「溫蘊,兩年沒見你就不能好好說第一句話嗎?」
我嬉皮笑臉的把圍巾解下來丟在座椅上:「哦呦,儀式感是吧?要不我重新進來一遍,剛才算個彩排?」
「滾蛋!」
秦雋青著臉往鍋里丟牛肉卷。
我往椅子上一坐,伸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全是我愛吃的,厚著臉皮道:「你還記得我愛吃什麼啊,表揚一下!」
秦雋淡淡的哦了一聲:「我不知道啊,這都是我前女友愛吃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知道秦雋跟我分手后跟他一個學妹談過幾個月。
那小綠茶當時在我和秦雋談戀愛的時候沒少給我添堵。
我哼了一聲,夾起鍋里一塊肥牛恨恨吃下肚,好像吃的是他前女友的肉。
秦雋沒理會我這副要吃人的樣子,直接道:「想分家產干嘛不找個人真結婚?」
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想過,但是找老公畢竟跟買菜不一樣,看哪個水靈出錢就行。
我搖了搖頭道:「時間緊任務重,這會兒上哪找人去,我弟六月份結婚,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秦雋一邊涮菜一邊吐槽我:「這怕什麼,你有閃婚的面相。」
我虎口奪食,夾走了他筷子下的毛肚道:「我是笨,我又不傻,萬一找了個騙我錢的怎麼辦!」
說完又得意洋洋的道:「你不一樣,你還能被我騙點錢。」
秦雋沖我翻了個白眼。
這話其實是真的,上大學那會秦雋一個月三千塊的生活費起碼給我花兩千,從來不在意什麼該不該給女朋友花錢。
他不理會我我也不覺得尷尬,一邊吃一邊說正事:「你到底跟不跟我結婚啊,我可以加錢,給你十萬。」
秦雋還是不理我,旁邊桌子上的兩個女生正要走,驚愕的看著我。
我嘴里還有一塊肉,等我嚼吧嚼吧咽下去,就聽見她倆的對話。
「臥槽,好勁爆,富婆和小白臉的愛情嗎?」
「那男的包是lv的哎,說不定女的是舔狗呢!」
「確實,不過有錢就是好,愛情都可以花錢買……」
今天這個帆布鞋是穿對了,我站起來要去找他倆理論,秦雋一把薅住我:「坐下,吃飯!」
我不服:「她倆罵你!」
秦雋一臉詫異,好像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疑惑道:「她倆罵我什麼了?」
我憤憤不平道:「她倆說你是小白臉!」
秦雋直接氣笑了,一把將我逮坐下:「兩年不見,學精了啊!你怎麼不說她倆說你舔狗啊!」
我假裝沒聽見,低頭炫飯。
3
經過我一個多小時的良心勸導,秦雋獅子大開口:「二十萬。」
我幾乎從椅子上站起來:「臥槽,你怎麼不去搶銀行!」
秦雋拿紙巾擦了擦嘴道:「搶銀行犯法。」
我氣的站起身拿圍巾圍上,結果圍的太緊勒的慌,秦雋站起來幫我松了松道:「才二十萬,沒必要自盡。」
我被勒的臉都紅了,一時想不起來怎麼懟他。
出了火鍋店,秦雋點了根煙:「咱們分手的時候是你甩得我,這二十萬算是你付的精神損失費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吐出的煙在冬夜里帶起一片白霧。
「秦雋!」
我忍不住張嘴叫住了他。
秦雋站住腳步回頭看我,并沒有說話。
我磕巴了兩下道:「那個…我開車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帶著秦雋去找我的車時秦雋走一路吐槽了我一路:「這邊找停車位得一個小時起步,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開車來的?」
我舉著手指頭解釋道:「我遲到的那半個小時就是找停車位去了。」
秦雋摁了摁我的腦袋:「半個小時找到了,你還挺光榮是吧。」
我是挺光榮的,畢竟其他人找起來就是一個小時起步。
等他看到我那貼著蠟筆小新的車子時又開始吐槽我:」車子五十萬,貼上這東西就值五萬了。」
我不跟他這種沒有童趣的人計較,開門往副駕駛鉆。
秦雋直接氣笑了:「還挺自覺。」
我裝聾,上了車翻出兩個泡泡糖開始嚼,鞋子一脫,將腳丫子搭在前面。
大學的時候我坐秦雋的車也這個毛病,他吐槽了我兩次,見我不改就由我去了,這會兒看我這樣沒理我,反而白了我一眼道:「為什麼不穿襪子?」
我喜歡直接穿毛茸茸的靴子,踩著舒服,經常不穿襪子,吹了兩下泡泡道:「光腳舒服。」
秦雋掃了我一眼沒說話,認真開車。
4
秦雋把車開到他家樓下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
等他下車繞過來解開我的安全帶時我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秦雋要幫我穿外套,我把腳丫子放下來,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這是哪?你到了?」
秦雋點了點頭還要給我穿外套,我清醒了,躲了兩下道:「我直接爬駕駛位上去行了,又不下車,穿什麼外套。」
秦雋有些好笑的看我:「你不下車你在車上睡一宿?」
「啊?」
等我穿上外套穿上鞋下了車,我追著秦雋繞車跑了兩圈:「你他媽住在郊區不早說!」
秦雋站在不遠處雙手一攤:「你也沒問我啊,你自己熱心的要送我的!」
我掏出手機打算導航看看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鬼地方離我家有多遠,秦雋往這邊挪了挪道:「別看了,開車三個小時。」
想宰了秦雋,三個小時,上海都能開到杭州了,這哪是郊區,這他麼都出快出省了!
秦雋看我氣的又要追著他打,笑著退了兩步:「別生氣,我媽最近新買了個可貴了的包包,我騙過來給你,可好看了,限量款,剛出的!」
誰會跟錢過不去,但我還是指著他罵:「你媽怎麼沒打死你個小鱉犢子!」
秦雋這才走過來嬉皮笑臉的道:「我出錢她為什麼要打我,趕緊上車,我直接開車庫里去。」
我終于逮到他了,在他身上梆梆拍了兩下:「挺自覺是吧,剛才沒開進去。」
秦雋幫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對,我尋思萬一你是個一口氣開三個小時的勇士呢。」
冬天,大半夜開三個小時的車,我又不是瘋了。
秦雋住的是個小洋房。
他一個人住在這里,我一進來就懵了:「你媽媽不住在這里啊?那我的包包呢?」
我大學的時候見過秦媽媽好多次,我倆至今還有微信,逢年過節還說幾句話呢。
秦雋翻出一雙新的拖鞋扔給我:「掛賬。」
進都進來了,我也不能再掉頭就走,一邊換鞋一邊威脅他:「你敢忘了我就揍你。」
我睡主臥,秦雋睡客房,因為我臉皮厚,而且客房好久沒有住人了,一股子潮味。
秦雋的臥室很簡單,顏色是淺綠色,只有一張床,旁邊放了個五斗柜,柜子上放了個花瓶,其他空無一物,還沒樣板房東西多。
我躺下了才發現自己沒有關門,聽見外面秦雋還有動靜,大聲道:「秦雋,你來一下唄!」
沒一會兒秦雋就過來了,頭髮濕漉漉的,圍著個浴巾,沒穿衣服。
我眼睛一閉,不敢往他身上看:「幫我把門關上。」
等聽見了關門聲我才睜開眼睛,秦雋正站在床前盯著我。
嚇得我一激靈:「你怎麼還在!」
說完趕緊拉被子把頭蓋住。
隔著被子我聽見了秦雋悶悶的笑聲:「你只叫我關門,沒叫我出去啊。」
我還蓋著頭:「那你現在出去。」
秦雋嘆了口氣在床旁邊坐下道:「溫蘊,這兩年怎麼沒談戀愛?」
我躲在被子里往另一邊挪了挪:「關你屁事!」
秦雋伸手在我頭上拍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不說我就弄你了啊。」
這句話聽著有點污,實際上非常純潔,以前我也老氣秦雋,他對我無可奈何,就會撓我手心和腳心,我每次都一邊掙扎一邊大叫:「別弄我!」
撓手心和腳心在我看來還不如挨頓打,小時候我媽揍我無非也就是打幾下屁股。
我立馬慫了:「就是沒有喜歡的啊,不談戀愛又不犯法!」
秦雋哦了一生道:「我以為你還惦記著我呢。」
我嘿了一聲把臉上的被子扯下來:「那您老人家還挺自戀。」
換來秦雋抓住我的腳心一通猛撓,笑得我差點斷氣。
雖然屋里開著暖氣,但是秦雋光個膀子一直在這坐著,我懷疑他就是想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我。
我多不見外的一個人,伸手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手感還是那麼好,才笑嘻嘻的道:「好了,鬧完了,趕緊滾出去,順便把燈和門關上。」
秦雋看了看我在我腦門上拍了一下:「我走了,快睡吧。「
5
早上的我聽見外面有動靜的時候有些煩躁的往旁邊鉆了鉆,嘴里忍住抱怨道:」大早上吵什麼呀,真討厭!」
我抵著的熱源抱緊了我,順便幫我遮了遮耳朵。
???
我半睡半醒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睜開了眼睛,對上秦雋的臉。
昨天晚上我可是看著他出去的,這廝半夜竟然偷偷跑過來了。
我借宿分手兩年的前男友家,半夜他卻偷跑來我房間……
呵,跑出來就算了,竟然還只穿了睡褲!
我正打算像個彈簧一樣彈起來將他暴揍一頓,他翻身壓住了我,低頭親了上來,身上獨有的暖暖香氣聞的我云里霧里。
他這體格子沉沉的壓過來,我差點斷氣,再被親一下就離斷氣不遠了,就張嘴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退開了一點,我得意道:「怎麼樣?我……唔!」
秦雋這次一只手卡住了我的下巴,再次親了上來,我正要踢他,房間門被敲了兩聲,我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還沒唔兩聲,門就被推開了。
秦媽媽不好意思的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關門,關門之前還趕緊解釋:「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
等秦媽媽把門關上了秦雋也沒松開我,我眼睛瞪得再大也沒用,他閉著眼呢,這回好像是把這兩年欠得親了個夠本,等我憋得滿臉通紅,呼吸跟個風箱一樣秦雋才放開了我,還賤兮兮得摸摸我的嘴唇說:「腫了。」
我使出吃奶的勁把他推開:「你是八百年沒親過嘴嘛!突然親我干嘛?你媽還看見了!」
秦雋順著我的力氣坐起了身道:「噢,我不是要配合你結婚嗎?這結婚的前一步不得談戀愛,我總不能干巴巴的說我要結婚了,我媽她肯定也不信啊。」
我摸摸了嘴巴哼了一聲,抄起枕頭砸了他一下:「那你也不用這麼下血本吧,稍微親一下不得了!」
秦雋笑得十分得瑟,接過那枕頭躺下道:「那是利息,我還得當著你爸媽的面秀恩愛,我說什麼了?」
為了一半的家產,我忍了。
但是等我一出房間看見秦媽媽扭頭就想鉆回房間,被秦雋按住推了出來。
秦媽媽是個舞蹈老師,身材好又年輕,平常除了上課就是跟小姐妹們喝茶美容,一見到我嗖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道:「蘊蘊,你們和好啦?」
我尷尬的直搓手,笑著道:「嗯…嗯,阿姨怎麼來了?」
說完我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說的什麼屁話,多余長了個嘴,這是她兒子的家。
秦媽媽笑得十分開心,上來拉著我的手說:「秦雋告訴我你們打算結婚了,你們和好怎麼沒告訴我一聲啊,之前你們鬧了分手,分手后你就不找我了,以后你可要多找我出去玩!」
我干笑兩聲,胡亂的點頭。
秦雋上來扶住我的肩膀對秦媽媽道:「媽,我要送溫蘊回家了,你忙你的去吧!」
誰知秦媽媽拉著我不撒手,責備的看了一眼秦雋:「不行,今天不能讓蘊蘊走,我都小兩年沒見她了,今天我做飯,晚上再送她走,正好說說你們結婚的事情。」
結婚這個詞現在真是我的死穴,在秦媽的不撒手中,我留下來聽她說選哪個酒店,請哪些客人,花用什麼花。
我聽得睡意朦朧時,她大腿一拍:「對了,還得試婚紗,蘊蘊,過兩天把你爸媽叫來一塊吃個飯,吃完我好安心陪你去試婚紗,這一輩子的事!」
我求救的看著秦雋,誰知他像是瞎了一樣起身切水果去了。
這一天的時間,秦媽媽就把整個婚禮在心中彩排了一遍,等我找借口鉆進了廚房,秦雋正在削果皮,我湊到旁邊假裝在洗盤子,小聲道:「你媽當個舞蹈老師屬實屈才了,她可以做個婚禮策劃師,你有什麼資源的話給她介紹介紹。」
秦雋瞥了我一眼道:「聽急了?」
這不是廢話,能不急麼,我是剪頭髮都坐不住的人,因此養了好長的頭髮都沒去理發店打理過,秦雋放下水果刀說:「我有辦法救你。」
我怒瞪他:「不早說!什麼辦法?」
秦雋那還沾著水果汁液的手將我的肩膀一扣壓在了旁邊的冰箱門上,低頭湊了上來。
秦媽媽看我半天沒出去,進來時就看見我倆親的難分難舍,捂著眼睛走了。
秦雋那二十萬在我心里的小本本上已經變成了十五萬。
但是秦媽媽竟然還是沒有走的意思,愣生生在這「陪」我陪到了晚飯,晚上下了大雪,我又走不成了。
晚飯秦媽媽燉了人參鹿茸雞湯。
趁著秦媽媽去拿勺子的功夫,我伸手掐了秦雋一把:「你媽想干嘛?」
秦雋掰開我的手把筷子塞給我:「可能著急抱孫子。」
這怎麼行,我拿筷子戳他:「那怎麼辦?!」
秦雋轉身去幫他媽盛飯,走之前甩我一句:「你替我喝。」
我趕緊掏出手機百度,這玩意女人喝多了有沒有什麼副作用。
最后我連干了三大碗湯,看的秦媽媽一愣一愣的,一邊給我盛湯一邊道:「早知道蘊蘊愛喝我就多做點了。」
我聽得欲哭無淚,看了看秦雋的第二碗湯內心掉眼淚,這究竟是什麼鍋啊,五碗了還沒盛完。
最后我挺著喝了三碗湯的肚子回了秦雋的房間往床上一攤,秦雋進來看著我這個樣子忍不住笑道:「我給你使眼色少喝點,你那麼拼命干什麼?真喜歡喝啊?」
「喜歡個屁啊,我不喝不是你得喝嘛!萬一你把持不住怎麼辦?!」我拿枕頭丟他。
秦雋往我旁邊一坐,把枕頭塞我頭下嘲笑我:「咱倆誰把持不住?嗯?溫蘊,你今晚老實點,不然我嘲笑你一輩子。」
他湊得太近,我伸手在他俊臉上拍了一下:「滾蛋。」
6
放下手機已經快十二點了,我一點睡意也沒有,秦雋在一旁看股票,看我翻來覆去的笑道:「你烙餅呢?」
我直接坐了起來:「你媽睡著了吧?你快去客房睡!」
秦雋把電腦一合,鉆進了被窩,像是沒聽見我說話一樣:「困死了,我睡了,晚安。」
我湊過去要掀開他的被子叫他滾。
秦雋直接把我拖了過去:「既然你睡不著咱們做點有意思的。」
可能晚上湯真的喝多了,我被秦雋親的幾乎心律不齊,這個情況就很怪,這樣的狀況就是我們大學時談戀愛時候的狀況。
我手抵著他的肩膀道:「你…你起開,再親我的話那十五萬就沒了。」
秦雋低頭在我臉上啄了一口:「怎麼是十五萬?」
我抿了抿唇,臉頰發燙道:「白天你親的太狠,扣五萬!」
秦雋又湊了上來,我懷疑他得了什麼親親病,伸手抵在了他額頭上:「不許親了,咱倆這關系不合適!」
秦雋的目光在床頭燈昏暗的光里看不真切,他勾了勾我的頭髮:「那我們換個可以親的身份好不好?換個做什麼都行的身份。」
這句話就像是我們關系的雷區,分手以后是不可能做朋友的,因為我們是真心喜歡對方,但是我們還是都沒有拉黑刪除對方,好像兩個人都在裝傻,都大大方方的不去提過去,但是卻做著超過友誼界限的事情。
秦雋看我沉默,摸了摸我的臉:「怎麼了?」
他對我很好,我身上的各種小毛病都是他慣出來的,比如坐在車上脫鞋,比如圍巾需要別人幫忙系,吃火鍋他會幫我煮菜,很多很多,他也舍得為我花錢,人長得又帥,八塊腹肌,但是即便這樣,我們都沒提過和好,曖昧著,卻又不戳破那層紙。
我推開秦雋再次坐了起來,理了理自己亂糟糟的長發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不要你。」
秦雋眉頭皺的像是要擰成結:「你在說什麼?」
他這樣徹底讓我來氣了,我憤憤道:「我跟你鬧分手你就跟那個小綠茶談了!你們分手了你又來找我,我說什麼,我說人話,我沒打死你都算對你癡情!」
秦雋頭往床頭一靠看著我道:「溫蘊,所以你是吃醋嘍?」
對,我醋的要死,我那時候天天得意自己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結果竟然是個瞎子,都看不透一個綠茶。
秦雋卻湊了過來將我抱懷里道:「溫蘊,那你那樣氣我為什麼不刪除我?」
我扭著脖子不理會他,秦雋湊過來親了親我的臉:「我沒跟她談過,只有你一個前女友。」
我一聽這話,轉過臉道:「不可能,那你那時候為什麼要承認?」
秦雋的臉放在我的頸窩里笑:「因為你不愛我啊,溫藴,我那時候想跟你結婚你說的什麼?」
我頓時沉默了,抵著秦雋的肩膀不說話。
7
大學畢業前半年秦雋就跟我求婚了,但是我答應的十分勉強,不是勉強這個人,是覺得太早了。
我對秦雋說:「我不想結婚,我年紀還小,還沒玩夠。」
秦雋跟我說結了婚我也可以繼續玩,跟談戀愛時一樣,但我還是模棱兩可的拒絕,最后被他說急了,沒有理了,便耍賴道:「你那麼想結找別人結去!」
這句話太傷人了,最后我道歉了,秦雋也沒跟我計較,可是從那以后他就開始經常發呆,甚至跟那個叫鄒雪的綠茶學妹走的越來越近。
我忍不住輕聲問道:「你生氣了,所以就跟別人做戲,看我介不介意?」
秦雋點了點頭,苦笑道:「玩火自焚了。」
秦雋跟學妹越走越近時正趕畢業,我一下之下回了家,秦雋似乎也在看我的反應,那幾天并沒有聯系我,我自己在家煩躁了幾天,聽室友們說秦雋都開始跟鄒雪單獨吃飯了,就直接一個短信說了分手。
我有些不服氣:「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秦雋抬頭看我:「溫藴,如果你不愛我,我要怎麼去找你呢?」
我好像從來沒為這段感情付出過,我們自然而然的在一起,然后秦雋就開始對我好,而我呢?一切都享受的理所當然,并且絲毫不害怕失去秦雋。
我被秦雋慣壞了。
我還在糾結秦雋為什麼不挽留我時,秦雋低下了頭抵著我的額頭:「藴藴,從來沒有過別人,只有你一個人,要我嗎?」
可能是晚上的湯喝多了,可能是室內的溫度太高了,我小聲道:要的。
我沒有刪掉秦雋,因為我喜歡這個人,我兩年都沒有提出過見秦雋,因為我一直在逃避,我接受不了這個人不再屬于我,我害怕他身邊有一天突然有別的女孩子,如果我真的要結婚,也只能跟秦雋一個人結,無論真的假的。
被子里像是著火了一樣,秦雋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樣兇狠。
他咬著我的耳朵道:「藴藴,這兩年想沒想我?」
我咬著嘴唇沒答,他啞著聲音問:「藴藴,不怕我在欺騙你嗎?」
這次我搖了搖頭,嘴上卻說:「我有錢,你騙我,我就找人閹了你。」
秦雋悶笑,扶著我的手摟著他的脖子,不留一點間隙。
8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秦媽媽已經走了,廚房里還給我們留了飯。
我紅著臉打開手機時發現她還給我發了信息,叫我回去跟父母說一下,她去上門拜訪我父母。
我其實都搞不清楚我跟秦雋這算不算是和好了,我正想著這件事,他從浴室出來了,我趕緊放下手機裝睡。
秦雋換了睡衣在床邊坐下,揉了揉我亂糟糟的頭髮道:「知道你醒了,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我眼睛都沒敢睜開,閉著眼問:「那時候為什麼沒有挽留我啊?」
秦雋沒搭這個問題:「太卑微了,不是很想回答,但是,藴藴,我們這算是和好了吧?」
他這個問題問的我一愣,好像我是那種吃干抹凈不負責任的人一樣。
我又恃寵而驕了起來,在被子里滾了滾道:「當然和好了,不跟我好你還想跟誰?」
秦雋低頭親了親我,縱容道:「跟你,只跟你一個人。」
9
我和秦雋結婚的事情就好像坐上了飛船,我爸媽一聽我跟秦雋和好了,要結婚了,分分鐘就把這事安排上了日程,還找大師給我算了個黃道吉日。
秦雋不在我們這個城市工作,元宵節都過了好幾天了他還不走,我詫異道:「你怎麼還沒走?」
這話有歧義,我趕緊解釋了一通,他卻把我手里的零食一抽道:「那邊工作年前就辭了,快收拾收拾,帶你去選戒指。」
我吃了一驚:「怎麼辭了啊?」
秦雋沒回答,捏了捏我的臉道:「再不起來我就把你抱出去了啊。」
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去化妝了。
快到商場時我還在糾結:「那你要找新工作了嗎?」
秦雋看了我一眼:「怎麼?怕我養不起你?」
我大方道:「怎麼會,別擔心,姐養你!」
我養不起秦雋,我一看戒指的價格就虛了,推著他小聲道:「快走快走,你是不是領錯地方了!」
秦雋一臉疑惑的看我,我指了指戒指道:「我買不起。」
秦雋失笑,指著其中一款對導購小姐道:「就要這個,拿出來我們試一下。」
我在一邊看的一愣一愣的。
我試了那戒指,貴的夠買輛車了,試完秦雋就利索的刷卡了,在導購小姐的注目禮中,我臉皮那麼厚都沒拽住秦雋,坐在車上我頻頻看那包裝盒,對秦雋抱怨道:「你要死啊,買那麼貴的戒指,我們以后吃土嗎?」
秦雋又哼了一聲:「我樂意,我才不跟你一樣,摳摳搜搜的,六萬六就想買我。」
我:「......」
秦雋沒有送我回家,而是又帶我來了他郊區的小別墅,自從和好那晚以后我倆就沒有單獨相處了,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
我跟進自己家一樣進了門,卻被客廳里大片的紅玫瑰灼的眼睛疼,回過頭來看秦雋。
秦雋站在我身后,從口袋里掏出我們剛買的那枚戒指,單膝跪下道:「溫藴,那個問題我再問你一遍,這是最后一遍。」
我嗓子發干,此時的秦雋好像跟兩年半之前的秦雋重合了一樣,我點了點頭。
他問我:「溫藴,嫁給我好嗎?」
我嗯了一聲,抬著頭,生怕丟人的哭出來。
秦雋用那枚昂貴的鉆戒套住了我。
10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秦雋已經不在臥室里了。
他的手機還在枕頭邊上,從前秦雋總是十分大膽的讓我玩他的手機,可是這次和好,他從沒主動將手機給我過。
我拿過來看了看,有密碼,就隨意的按了按自己的生日。
解開了。
我沒看他的信息,而是打開了相冊,秦雋以前的相冊里邊都是我倆的合照,都是我要拍的,我們奇奇怪怪的自拍。
這個手機是新的,我翻了兩下,都是最近我們的生活,他做的菜,我躺在沙發上的樣子,我們一起選的禮服,婚鞋,請柬樣式等等。
看著看著我的笑容有些僵硬,秦雋的相冊里,還有我們兩年前的照片,所有的,他一張也沒刪。
我看的心中酸澀,但是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不來找我呢。
我看了半晌,打算退出去再問問他時,看見了有一段音頻。
封面上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東西,我下意識的點開了。
是夜里昏暗的馬路邊,秦雋坐在馬路邊,臉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喝了酒。
拍視訊的人說:「來,秦舔狗,讓大家看看,大帥比也有愛而不得的人,快說說舔狗心得。」
我心中一揪。
秦雋轉過臉來對上鏡頭傻笑了一下:「對,我就是溫藴的舔狗!大學暗戀了一年,追了半年追到了,談了兩年半被人家一腳踹了!啊!」
拍視訊的人好像在惡作劇,笑嘻嘻道:「怎麼不繼續追?」」
秦雋雙手捂在臉上:「她不愛我,溫藴不愛我....她就是跟我談談,又不是要結婚...」
我卻看的愣住了,秦雋暗戀過我一年的事情我是一點都不知道,我們當時是一個系,只是不一個班,大一不熟,大二的一次朋友聚餐上認識的,然后秦雋開始請我吃飯看電影,這樣熟悉了半年我倆就在一起了。
我忍不住想起來那時候,我們去看電影回來,秦雋會問我:「藴藴,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11
秦雋進來時我還拿著手機發呆,他看了看手機里的東西啊,揉了揉我的腦袋:「藴藴,你真的喜歡我嗎?」
是我神經太粗了,是我把一切當成了理所當然,卻不知道秦雋付出了那麼多。
我把手機放下,捏了捏秦雋的臉道:「我當時是故意找你假結婚的。」
秦雋一愣,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湊到他肩膀上靠著:「就還是放不下你,想找個正當理由見你。」
秦雋像是不可置信一樣看著我:「藴藴,我答應你也是因為,我想跟你結婚,真的假的結婚都想!所以,你也一樣想著我?」
我點了點頭,仰頭看著他:「那大學暗戀一年是怎麼回事?」
秦雋說,他遇見我的那天是開學一個禮拜的主教學樓樓梯上,我應該是快遲到了,飛奔上三樓,一邊跑一邊打電話,他上一節課下課了,跟室友一起下樓。
我踩空了,他伸手扶了我一把,四目相對,我又迅速低了下去,飛快地說了句謝謝然后跑了,拐角以后他還聽見我對電話里說:「天哪,這個男生好帥!」
他記住我了,但是我自己卻忘了。
後來,再後來,操場上他看見過我體育課拿著籃球學投籃,樓道里撞見我匆匆忙忙的去上課,手里總是拿著個飯團。
秦雋于是判斷出了很多信息,活潑好動,愛睡懶覺,生活自理能力不好。
我聽得噘著嘴:「都這樣了你還喜歡,你是不是有毛病?」
秦雋笑了,捏著我手指上的鉆戒道:「對,就是有毛病,喜歡極了,覺得又活潑又可愛。」
卻又解釋道:「這些都是生活習慣,并不能說是一個人好不好,我就是覺得你特別,第一眼就有些心動了,就是那陣風都告訴我,‘我喜歡這個女孩子’。」
我在他肩膀上錘了一下道:「你是蓄謀已久啊!」
秦雋悶笑:「恐怕沒有哪個男的跟我一樣,是個結婚狂魔,談戀愛兩年就念著結婚,死活想要先拴住你。」
終究是我那時候給秦雋的安全感不足,我卻又慶幸,幸虧我有回去找秦雋,幸虧我也是真的喜歡秦雋。
他從我們相見的第一眼,就在愛情里等著我,等著娶我。
秦雋說,從他知道我的名字以后,他每次喚的,都是藴藴,而不是我以為的溫藴。
12
那時候校園的黃昏下。
秦雋送我回宿舍,手里還拿著我的圍巾,還提著送給我的禮物,走到宿舍樓下時,他像是醞釀了很久,等了好久,最后只是有些緊張的輕聲道:「藴藴,你喜歡我嗎?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還在低頭跟室友安利剛看過的電影,聞言抬頭笑道:「好啊。」
我那時也是緊張的,沒好意思回答秦雋前一個問題。
我應該回答秦雋的,他揣著愛情等待著我呢。
(原標題:《愛情蓄謀已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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