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徐嘯林正爭論「倒垃圾」事件時,他忽然親了我一口。
我砸了咂嘴,他這白白嫩嫩的樣子,我也不虧!!
1
徐嘯林是我的小學同學,我至今還記得他不是因為我暗戀他,也不是因為他暗戀我,而是因為我們在小學畢業十一年之后在離家鄉六千多公里的另一座城市里,偶遇了。
是我一眼認出他的,在市中心那家萬達負一樓的過橋米線店里。他幾乎沒變,還是白,還是瘦。
我大聲地叫出了他小時候的外號「白斬雞」,他尷尬地抬起了頭,也幾乎沒花什麼功夫就認出了我來,然后迅速地抹掉臉上的尷尬,換成淡淡地微笑,他說,「怎麼這麼巧啊,白珊珊。」
老鄉見老鄉,雖然我沒兩眼淚汪汪。但這冰冷的異地他鄉能碰見老同學,我心里還是挺激動的。
徐嘯林呢,就沒什麼大的反應了。也沒招呼我跟他一起坐,還是我自己十分自來熟地坐到了他對面。
「你說這城市這麼大,咱們居然能遇見,真是好有緣分啊!」我感慨道。
「嗯,對。」他說完,夾起一口米線送進嘴里。
見我沒接著說話,于是看了看我,大概是發覺我對他的冷淡有些不滿,又清了清喉嚨,說道:「是挺有緣分的。」
我有些納悶,徐嘯林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他因為白瘦又聲音尖細,所以被我們冠以外號「白斬雞」。
他自己不但不介意這個外號,還時不時逗趣學個雞叫給我們聽,屬于非常外向話嘮級別的人。
小學六年,我們有一年做過前后桌,應該是四年級。
我那一陣還是小組長,負責收作業,輪到我們小組搞衛生的時候,我還要安排每個人的工作。
我那時候挺文靜的,話不多,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沒什麼想跟別人交朋友打成一片的欲望。徐嘯林就相反,他喜歡跟每一個人講話,多無聊的內容他都會捧場大笑。
他時常拿筆戳我,問我些語文問題,其他時候,我們交流都不多。
那時候唯一有件讓我印象深刻的事就是,負責搞衛生的小組同學要把當天的垃圾扔到離教室很遠的操場后邊。
這個活沒人愿意干,因為垃圾又重又臭,還需要兩個人一起配合去到很遠的地方。
我身為組長,責無旁貸,但我還需要另一個人的幫助。
當我以眼神詢問小組內每一個人時,他們都不動,只有徐嘯林歡快地走到我身邊,說:「我跟你一起吧!」
周圍就會有曖昧的「喲」聲。
小學時候,大家做同桌都是男女分開坐的,像倒垃圾這種事,更是從來沒有男女搭配的。
我也忘了自己有沒有臉紅了,反正多少是有點不自在,但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于是就在曖昧的眼神中和他一起一人拉著一邊垃圾筐的繩,晃晃蕩蕩穿越整個學校去倒垃圾。
一路上他也很多話,說的什麼我都忘了,我就記得我基本就是,嗯,哦,這樣啊,挺好的……這類話回他。
嗯?怎麼覺得今日的我和他跟小時候的我和他對調了?
想到這,我突然笑出了聲來。
他問我:「笑什麼?」
我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他也笑了,只停留在臉上。然后他說:「沒想到你還記得跟我一起倒垃圾的事。」
「當然記得啊,小時候我就那麼一兩次跟你倒垃圾的時候算是跟異性走得最近的時候了。」
「你現在,應該很容易就可以跟異性走得近了吧。」他說這句話時,放低了音量。雖然差別不大,但我還是感覺出來了。
我說不上來的有點不爽。
「怎麼?那你現在是變得不近女色了嗎?」
他喝了口湯,伸手拿紙巾,「算是吧。我這種老實人,也沒人親近。」
說完,他擦了擦嘴,「我吃完了,還有工作要做,就先走了。」
我愣了幾秒,然后說:「加個微信吧,老同學。」
我以為以他現在怪異的性格他會猶豫一下,沒想到他沒有。他很快地回我,「好啊,老同學以后常聯系啊。」
2
那天他走了之后,我做了極其八卦的一件事:翻遍了他的每一條朋友圈!
一個女生八卦起來上天入地的本事都有。
但他朋友圈內容不多,也沒有自拍。很少轉熱點,一般是些情緒或者說了跟沒說一樣的話。
特別一點的就是,他好像挺喜歡手機攝影的,發出來的照片還有點感覺。談不上文藝,也不非主流,骨子里還是像一個小鎮青年。
整體看完感覺徐嘯林孤獨、話少、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像很普通,又好像有故事。
說實話,我是真的好奇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所以,我時常在微信上找他聊天。
他經常都沒辦法及時回復,他說自己做銷售的,非常忙。
銷售?
若是他一直跟小時候一個樣我還不至于驚訝,可他現在這麼沉悶,怎麼會選擇做銷售?
我很沒禮貌地直接問了,他回答我,「能賺錢。」
我又接著問:「能賺多少錢?」
他又很久沒回。
後來我常常約他吃飯,沒辦法,我真的太八卦了,我想知道他的故事。
他時常是推脫的,說沒時間。
我也是死皮賴臉,就給他打電話,我在電話里說,「不是你說老同學要常常聯系的嗎?怎麼連吃頓飯都不行?」
他聲音里有點疲憊,可能工作真的很累,「那好吧,這周周末,我請你吃飯。」
周末的時候,他穿了件黑色的夾克,把他襯得精神了點。
我仔細地看他,才覺得他跟小時候還是很不一樣了。雖然還是白白的,瘦。但小時候眼睛里有神采,愛說話,整個人鮮活跳躍。
現在,他好像一幅畫,干癟,筆畫少,還是二維的。
我點了幾個辣的菜,我們家鄉人都是能吃辣的。
沒想到,他連口味也變了。他不能吃辣,頻繁地喝水,頻繁地大口吃飯。
我終于忍不住問了,「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他被辣椒嗆到,又灌下一大杯水,回答我,「沒什麼事,在這邊住久了,就漸漸不能吃辣了。」
「不止這個,你什麼都變了。」我悶悶的。
「人都是會變的。」
我不死心,「你不想跟我聊聊嗎?」
「沒有什麼可說的呀。」他盡量輕快地說話。
「你看起來很多故事。」
「你們女孩子,小說看太多了。」
「你那天為什麼說自己是個老實人?」
他笑了,真的覺得好笑的那種笑,「因為我真的就是啊。」
「真的老實的男人根本不會說自己老實!」我撅起嘴。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埋頭吃飯。
我覺得郁悶。他過了一會,開口說:「白珊珊,你才是變了。」
「是啊,我知道啊。」
「那你還有什麼好奇怪我的?」
「因為我在變好,你在變壞啊!」
「哈哈哈!」他先是笑,后是無語,拿手指了指我,感覺拿我沒辦法。想了想,接著說:「我老老實實賺錢,我不壞。」
「你沒有小時候開心了。」
「大家都沒有小時候開心了。」
「我!我就比小時候開心!」我像搶答一樣地大聲回答。
他看著我,眼神有絲深邃。然后,他掏出手機,「我給你拍張照。」
「不要!肯定很丑!」我迅速捂住臉。
他又哈哈哈地笑了。
3
吃過兩次飯,我還是沒挖出徐嘯林的故事。
我也就不想再挖了,不是我的戰斗精神這麼弱,而是想等到他某天愿意主動跟我聊。
在那之后,他確實是會比以前更主動地找我。
我們偶爾周末騎行,吃飯,看個電影之類的。他還是話不多,但跟我在一塊,笑得挺多的。
他也經常很疲倦,有一次在電影院睡著了。
我也勸他,還是身體要緊,錢賺不完。
他說,對他那樣的人來說,錢很快就能賺得完。
我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但我不想再繼續問了,我感覺有些心疼。
偶遇他的第三個月,我生日。他說,實在不曉得送什麼,也沒時間選禮物,就請我吃頓好的。
我嘴饞牛排,就說:「那好的,去吃牛排吧。」
他問我:「你也喜歡吃牛排?」
「也?誰還喜歡?前女友啊?」
我隨口說的,可說完之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我說對了。
尷尬了兩秒,他還在眼神閃躲,我說:「會觸景傷情嗎?那要不別吃了。」
他搖搖頭,還是帶我去了西餐廳。
我吃得非常快,吃相不雅也不在意,邊吃邊開心地點頭,表示好好吃,也帶了點表演的成分,希望徐嘯林開心點。
他細嚼慢咽,邊吃邊說:「你要是很喜歡,我可以自己煎給你吃。」
「你還會煎牛排?」我兩眼放光。
「嗯。」他懶洋洋地應了聲,頓了頓,「前女友喜歡吃牛排。」
「那很浪漫呀。」
「但她不喜歡我煎的牛排。」
「啊?」我感覺我被牛排噎住了。
「一開始我以為是我做的不好吃,所以我反復練習。後來我就知道了,她不是喜歡吃牛排,她是喜歡到西餐廳吃牛排。」
他緩慢甚至優雅地切著牛排,他面無表情。
我沒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吃的不是牛排,吃的是一種感覺。」他從鼻子里發出了「哼」的一聲,「挺有意思的。」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而徐嘯林還不愿意放過我,他睨眼看我,「你呢?你喜歡嗎?」
我斟酌著開口:「我想……我會喜歡你煎的牛排。」
他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
要離開那家店的時候,徐嘯林說:「在西餐廳吃牛排和跟我回家吃牛排,選擇的不只是牛排,其實是選擇了一種生活,你懂嗎?」
我懂,但我裝作不懂。我走到他旁邊,輕輕牽住他的手,甜甜地對他笑。
那一刻,徐嘯林像一個悲傷的老者,深情又破碎。
4
是我提出要搬到一起的。
我沒想過要不要在一起這麼復雜的事情,我只是覺得,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徐嘯林問我:「你想好了嗎?這不是像兩個人一起去倒垃圾那麼簡單的。」
他也沒問我,是不是要在一起。我想我們都還是年輕的,卻不愿意說愛。
我還是笑,我說:「我知道的呀,以后垃圾都你一個人倒。」
他聽完,靠過來,親了我。那是我們第一次接吻。
住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累。他要跟非常多的人打交道,他做銷售已經很久了,可他還是不在行。
我常常看見他接電話,不夠熱情,幾句話過去,就只剩,「嗯,好吧,那就這樣,再見。」
我說:「你這樣,哪有生意啊?」
他會罵一嗓子:「那幫孫子!」
然后還是不會改。
後來我就勸他換工作,他說:「沒學歷,也沒一技之長還能做什麼?」
我:「你還年輕,什麼都可以從頭開始學。」
他:「我三年前踏入銷售這一行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你讓我現在再換到哪里去?學什麼?」
我感到疑惑,明明我才剛畢業一年,「你已經工作三年了嗎?」
他抽煙,吐出長長的煙霧,一臉厭世的表情,「我沒上高中和大學,我讀了一個五年制的免費師范。」
「啊?」
「沒聽過嗎?就那種制度,學校讓我免費讀,但畢業之后要服從分配,到偏遠地區當老師。」
「那你現在……?」
「我沒讀完,我讀了將近四年,感覺時間浪費得差不多了,我就退學了。」
「嗯……當老師不也挺好?」
「不適合我。」
我癟癟嘴,「干銷售也不適合你啊。」
他把煙摁滅,眼神迷離地靠過來,伸手攬住我的腰,「跟你說這些沒意思,還是接吻吧。」
然后,鋪天蓋地的吻向我襲來。
5
我們也常常做愛,做愛使徐嘯林顯得鮮活,他出汗、喘息、動情地喊我的名字,他緊緊箍住我,帶著各種不受控制的表情,他還會趴在我身上很久很久。
我迷戀這樣的節奏。他手指游走我皮膚的每一寸都讓我心悸。
這個疲倦沉默又厚重的男人,像一座神秘的礦山,等待開采。
只問今朝不求將來的日子,特別快活,墮落的快活。
本來可以更快活地,但狗血的是,徐嘯林的前女友回來找他了。
對,就是只愛在西餐廳吃牛排的那一個。
她用鑰匙打開門的那瞬間,我在想,為什麼當初不讓徐嘯林搬去我的地方?
她熟門熟路走進來,看到我一絲驚訝都沒有,眼神直接略過我開始找徐嘯林。
我的天,難道因為她胸比我大才這麼囂張嗎?
想到這,我挺了挺胸,走到她面前,冷漠地問她:「你是誰?」
沒找到,她比我更冷漠地回答道:「不好意思,你讓一下。」
我:「……」
我被秒了!
「珊珊!你進來看看這個七分熟是不是比上次的要好?」關鍵時刻,徐嘯林從廚房傳來的喊聲救了我。
我立馬神氣起來,把嗓子調整到最甜地狀態,應道:「誒,好咧,這就來……」
但是,這個前女友是個非一般的物種,她飛快地越過我,筆直走向廚房。
而我沒有跟上去。
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又不是徐嘯林的女朋友。
我竭力忍住內心的八卦,離開了徐嘯林家。
一離開,就后悔了。但又慫,沒有勇氣再回去,于是我很喪地選了他家附近的一個酒店住。
6
第二天,徐嘯林在酒店找到我,一打開門,就看著我的眼睛說:「跟我回家。」
我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他又一把抱住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嗎?我都告訴你。」他緊緊按住我的頭,「跟我回家。」他又說了一遍。
我在他懷里,哭成了傻逼。
「我喜歡你。」哭完之后我看著他說。
他笑了,他說:「我想抽煙。」
「我跟你說我喜歡你,你說你想抽煙?」我又想哭了。
「因為我緊張,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跟我表白了。」
「昨天來你家那個不是回來重新表白的嗎?」
「不是。」
我眉毛上揚,「真的?」
「她回來求婚的。」
「哦。」我眉毛又掉了回來。
徐嘯林從口袋里掏出煙,點上,深吸一口,再吐出來,「我以前很愛她。」
有什麼比剛告完白就聽到對方說自己很愛前女友更絕望的嗎?
有。
他還說了接下來這一大段話。
「她是我在師范學校的同學,我們在學校里就在一起了,我退學也是因為她。她特別想離開那里,她覺得那樣的生活不屬于她。
「然后我就跟著她一起走了,我做銷售也是因為她。她覺得銷售門檻低,只要肯干就能賺錢,才能買得起房開得起車。
「她去做了公關,每天喝一兩斤酒都不成問題。
「剛開始同居還挺好的,城市大嘛,我們這種小人物除了抱緊一點還能干嗎?
「我把賺到的所有錢都花在她身上,她要什麼我都滿足。她說做公關的必須學會投資自己,我就給她買化妝品買名牌包,給她報班學英語。
「她那時候也說很愛我來著,喝到醉死也曉得回家,喊我的名字說想我,我就想拼了命也要讓她過得好。
「但是後來她就變了,越來越洋氣,越來越作,開始嫌我土,跟不上她,什麼從學校里出來一點進步都沒有。
「我們成天就吵架,摔東西。我覺得自己特別賤。
「她收拾東西走了,我們連分手都沒說,我回家一看,空蕩蕩,就明白了,從此又是自己一個人了。」
抽完了三根煙,他講完了這個故事。
我坐在酒店的床上,兩眼放空。一時間,屋子里只有縹緲繚繞的煙霧像是活物。
良久之后,我說:「給我也抽根吧。」
他走到我身邊,用手捏我下巴,我順勢張開嘴,他就俯身把嘴里的煙霧吐到我的口腔里,曖昧至極。
我把那些煙吸進肺里,有輕微的麻痹感。
「你那麼愛過她之后,還能愛別人嗎?」我問。
「怎麼不能,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現在在這里。」他又俯身靠近我,不再吐煙,只是吻我,細細密密地親我。
「你愛我什麼?」我問出了所有女生戀愛時都會問的問題。
他果然皺起了眉頭,他想了很久,回答道:「你吃我做的所有東西,你接受我的現狀,你沒有埋怨過我,這些已經很好了。」
大概所有女生也都不會喜歡另一半回答「因為你好」這樣的話,我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坐到我身旁,圈住我,「或許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我們多年前是同學,多年后又相遇,注定要住到一起,注定要相愛。」
我終于開心起來,攀住他的脖子,嘻嘻哈哈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他笑,笑容疲憊又放松,「我還不知道你啊,肯定剛出門就后悔了,然后又不敢回來唄,那除了在附近找個酒店還能怎麼著。」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在這個房間?」
「我跟前台說,我女朋友離家出走了,我必須找到她,她就告訴了我你的房間號啊。」
「啊?這也有點不負責任吧,她就不怕你是那種變態啊。」
「我背了你的身份證號碼,還給她看了很多照片,合照。」
「合照?我們從來沒拍過啊!」
他又神秘地笑,然后把手機給我。
我打開手機,找到相冊,果然看到不少合照,都是我睡著之后拍的,他把頭挨在我肩上,幸福地笑。
「她看了這些照片難道不是更應該覺得你是個變態嗎……」
徐嘯林翻白眼,「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那是很愛你的眼神好嗎?」
我瞪大雙眼,「你剛剛說了愛!」
「說過很多次了。」
我瞪大兩倍雙眼,「什麼時候!」
「你睡著的時候。」
「那不算,你現在說!」
「你嫁給我我就說。」
「你先說我再嫁給你。」
「不,你先說。」
「不行,你先說。」
「憑什麼我先說?」
「那憑什麼我先說?」
……
兩個傻逼爭論了很久,決定還是先回家好了,因為感覺關于這個問題可能要爭很久……
7
這一回家,就一起回了老家。
大城市有什麼好呢?不敢說愛,也不敢承諾。
回老家,他也不做銷售了,去影樓拍照片,拍小孩拍婚紗,輕易就能有幸福感。
我大學時考了教師資格證一直沒用,回老家不知道做什麼好,就去我跟徐嘯林的母校去碰碰機會,沒想到剛好有其他老師要休產假,我就當上了代課老師。
做得好的話,假以時日也能轉正。
徐嘯林常常來接我下班,我們會一起手牽手逛學校,跟小時候一起拉著垃圾筐去倒垃圾真是好像。
冥冥之中早有定論。
我拉著他手,問他:「你小學那會暗戀我吧?」
「啊?你哪里來的這種自信?」
「你別不好意思了,你肯定就是暗戀我,還陪我倒垃圾!」
「還真沒有,我那是看別人都不樂意跟你一塊,我學雷鋒呢。」
「才不是!你為什麼總是掩飾你的內心!你就是暗戀我啊。」
「我真的沒有。」
「哎呀,行了,我知道的,你那會還時不時就問我各種學習問題呢,別以為我都忘了!」
「我那時候會問很多人問題……」
「該不會我就是你初戀吧!哈哈哈!」
「你這個人怎麼不聽別人說話呢……」
「哎喲,好甜哦,你跟你的初戀結婚了誒,是不是做夢都想笑?」
「你笑成這個樣子,其實是你暗戀我吧!」
「你怎麼還倒打一耙啊?明明是你暗戀我!」
「你跟我倒垃圾還臉紅呢,你那不是暗戀我是什麼啊!」
「我沒有!我那時候容易臉紅!」
「你跟別人都不說話,我一問你問題你可熱情了,那還不是暗戀啊!」
「我就是為人友好,你瞎說什麼啊!」
「哎喲,你看看你現在跟初戀對象結婚了誒,美得你喲!」
「什麼鬼!是你暗戀我!」
「沒有啊,分明是你暗戀我!」
「是你暗戀我!」
「是你暗戀我才對!」
……
兩個傻逼又爭論了很久,這次可能大概要爭論一輩子了吧。
(原標題:《傻逼跟傻逼相愛了》)
本故事已由作者:阿念,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