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能生孩子，我一直對老公有愧疚，
盡心盡力照顧他，幫他伺候癱瘓婆婆。
結果卻發現……他早就知道是他不能生，卻還找小三、小四肆意風流。
*
吳希正在廚房里忙碌，電話響了。
她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手，接起：「喂？」
對面是陌生男人的聲音，正義凜然：「你好，我是警察，請問您是楊華先生的愛人嗎？」
吳希頓了一下：「我是。」
員警松了一口氣：「你丈夫目前在第一人民醫院，大出血休克，需要你來簽手術同意書。」
吳希的眸中劃過一絲震驚，很快便被暢快代替。
她反問：「請問我丈夫為什麼會進醫院？」
「這……」員警一時哽住，不知該如何表達才能既委婉地傳遞意思，又不令當事人過分震驚與傷心。
總不能直接說，你老公背著你在外面有女人，因為欠下風流債被打吧。
吳希平靜道：「警察同志，作為楊華唯一的直系親屬，我來不了醫院，同意放棄治療。」
掛了電話，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危險又迷人。
1
吳希知道丈夫出軌，是在社區的公共女廁所。
她正在隔間整理衣服，聽見外面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兩個女人在聊天。一個聲音更細尖，另一個聲音更低沉。
低沉在洗手，她啐了一口：「男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細尖在不緊不慢地抹口紅，抿著嘴問：「怎麼突然有感而發？」
低沉憤憤不平地關上水龍頭：「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們家樓下最近新搬來一對夫妻嗎？妻子是那種溫柔賢惠的家庭主婦，丈夫好像是大公司的……」
細尖將口紅擰回筒管，啪嗒一聲，口紅蓋歸位。她接過話茬，一語中的：「男的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對！」低沉一個激動，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度，「你怎麼知道！」
細尖嘆了口氣：「你一說家庭主婦我就猜到了，這種例子太多了。男人總想追求刺激，而家庭主婦天天待在家，跟外面的溝通少，幾乎一成不變。男人又看不見妻子的奉獻，只覺得乏味。」
低沉繼續說：「我之前去幼兒園接孩子放學，在服裝店撞見好幾次。那男的跟一個女的摟摟抱抱，親來親去的，一看就不是什麼純潔關系。」
細尖問：「你告訴了他老婆沒？」
低沉聲音降了下去，語氣沮喪：「這種話讓我怎麼開口？況且人家才來這里一個多月，我也不是很熟。總不能直接去敲別人門，說你老公出軌了吧。」
細尖感同身受：「倒也是。別到時候人家反過頭來怪你，說你污蔑。」
低沉心懷不忍：「可是他老婆人真的很好，又溫柔又善良，我總覺得我瞞不住。」
細尖安慰她：「那就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身后突然有動靜，兩人回頭，才發現隔間里有人。
門緩緩打開，吳希看見了手上是水的女人。
正是她樓上的鄰居。
四目相對，她們看見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2
吳希拿到了那家服裝店的地址。
她停好車，戴著墨鏡，拎著包包，踩著細高跟，優雅端莊地進了服裝店。
柯麗正在柜台后面吃拌粉。八、九點鐘，店里一般都沒什麼人。
獨自背井離鄉，好不容易摸爬滾打到了店長，柯麗無比珍惜。
她急忙放下快餐盒，擦了擦嘴，臉上帶著笑迎了出去。
來人是一個三十五左右的女人，化著精致的妝容，身上的服裝不菲，看上去像是個闊太太。
若是伺候好了，必然是好幾單生意。
思及此，柯麗的笑容發自內心地燦爛，迎接的步伐又輕又快：「歡迎光臨！我們店里的衣服都是最新款，質量也有保障，男女老少的都有。」
吳希摘下墨鏡，看著面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露出溫柔一笑。
真好，嫩生生的。到底是年輕女孩，臉上是滿滿的膠原蛋白，皮膚是不化妝都能掐出來的水嫩，笑容又燦爛。年輕漂亮有活力，難怪男人會喜歡。
柯麗接收到善意的笑，對這位客人越發充滿好感。她盡職盡責地服務：「請問您想看看什麼款？是自己穿還是……？」
吳希環顧了一眼店內，三十平左右，但收拾地井井有條。
她徑直走到女裝旁，開始挑選：「我給自己買。」
二十分鐘后，吳希拎著五大袋衣服離開。
店里唯一的客人離開，柯麗端起柜台上涼透的拌粉，心情愉悅地繼續吃著。
手機屏幕亮了，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是男人發來的消息。
楊華：「寶貝，我好想你。」
柯麗甜蜜地回：「我也是。對啦！我剛剛做了一單大生意！」
楊華：「寶貝真棒！今晚記得洗白白，你逃不掉了！」
柯麗紅著臉嗔怪：「一天到晚的，能不能正經點。就不怕你家那位？」
楊華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她：「生不出蛋的母雞，有什麼好怕的。對了，這次不做措施，早點懷上我的種，我早點失婚。」
柯麗咬著唇，指尖在屏幕上跳躍：「說好了，你可不許騙我！」
放下手機，她忍不住思考這段見不得光的感情。
3
柯麗和楊華相識于一場酒會。
楊華是主辦方請來的客人，而柯麗是穿著緊身旗袍的漂亮迎賓——為了一天四百的兼職工資。
進場時，楊華就忍不住多看了柯麗兩眼，成熟男人熾熱的目光令她心頭一慌，本就很少穿高跟鞋的她差點崴了腳。
美酒和菜都送上了桌，場內開始了觥籌交錯，作為迎賓的柯麗退回一旁候著。
也不知道高跟鞋是誰發明的，對女人來講真是折磨啊。柯麗一邊暗自吐槽，一邊默默地活動著腳腕。
一只寬厚的大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掌心是一枚創口貼。
她抬頭，看見了剛才的男人。
楊華的笑容如沐春風：「你的腳后跟破皮了吧。給，貼上。」
柯麗小心翼翼地接過：「謝謝先生！」
楊華道了聲不客氣，便紳士地離開，回到了酒桌上。
柯麗的腳后跟確實被高跟鞋磨破了皮，傷口雖然小，但是卻傳來一陣一陣鉆心的疼。
準備貼創口貼時，她才注意到背面的一串數字。
鬼使神差，她將包裝留下來了。
兩人順理成章地加上了聯系方式，初出茅廬的柯麗根本招架不住楊華的猛烈進攻。
點早餐、送玫瑰、發紅包……柯麗幻想中的美好愛情，楊華都在一一實現，除了一點，他是有婦之夫。
她早就該猜到的。成熟穩重，事業有成，又是這樣的年紀，單身男人有幾個？只不過自己不愿從迷夢中醒來，選擇自掩耳目。
是夢，終究會醒。
歡愉過后，兩人相擁而眠，胴體一同被遮蓋在潔白的被子之下。
楊華的手機響了，他接起，語氣溫柔：「喂，老婆。我有事，加班呢，今天估計很晚回，你先吃，不用等我。愛你！」
不知是因為繾綣的語氣，還是因為那句「愛你」，柯麗終于爆發了。
楊華放下電話，看著突然起身穿衣服的女孩，莫名其妙：「怎麼啦？」
柯麗看著他，縱使心中痛苦，語氣依舊堅定：「我們分手吧。我在心中算什麼呢？玩一玩的小三？」
楊華顧不上其他，慌忙起身一把抱住她的腰身，語氣卑微：「求求你，別走！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母親才去世不久……我好難過，只有你是我的慰藉。」
柯麗心軟了，一貫成熟的男人此刻就像個脆弱的孩子，請求著她的安慰。
她回過身子，將男人摟在了懷里。
再然后，她在楊華的幫助下開了這家服裝店。
4
吳希拎著大包小包，新衣服帶來的快樂暫時一掃她心中的陰霾。
丈夫出軌了又怎麼樣？多少夫妻在一起，不都是粉飾太平地過日子。
耳邊突然響起自家母親的叮囑：「沒有孩子的家庭，妻子總得更包容一些，畢竟你們只是夫妻，又沒有血緣紐帶。」
她決定，先跟柯麗成為好朋友，然后再站在朋友的角度，勸她離開有婦之夫。
只要他們兩個斷了聯系，楊華回歸家庭，她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
打定主意，回家的途中，吳希去了一趟美容院。
她不能再當一個灰撲撲的、整天就只知道圍著灶台轉的家庭主婦。拯救家庭第一步，先提升自我魅力。
中午，在吳希殷切的盼望下，楊華終于回到了家。
一改往日的賢淑風，吳希打扮得青春靚麗，沒有生過孩子的她在同齡人中，身材保持得脫穎而出。
可惜，男人完全無心欣賞。
楊華放下公文包，徑直朝飯廳走去。看見空蕩蕩的桌面，他緊皺眉頭，質問道：「這都幾點了，還沒有弄飯嗎？」
丈夫的反應猶如一盆冷水，破滅了吳希的美好幻想。
她不死心地拎著裙角，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強行洋溢著笑容：「老公，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楊華盯著她看了許久，試探道：「換衣服了？」
吳希眉開眼笑：「對啊！好不好看？還有我的頭髮和皮膚，今天專門到做保養呢！」她伸出手，將手背對著男人炫耀，「還有美甲。」
楊華一把握住妻子的手，情意綿綿地說：「老婆，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純粹的、溫柔的、賢惠的，這是衣服、美妝等都加持不了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花心思在這些上面，我愛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每一天穿的衣服。」
吳希被他的話打動，她慢慢將手抽出：「你等著，我先換身衣服，然后立馬去做飯。放心，很快就好，最多半小時。」
見妻子回歸賢淑的模樣，楊華倍感欣慰：「去吧，我先去處理一點公務。」
吳希動作利落，不出十分鐘，案板上已經碼齊了顏色各異的配料。
「對了老婆，」楊華探頭伸進廚房，「我今晚公司有個飯局，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
切蒜的手一怔，很快便恢復正常。吳希神色自若，語氣平常：「好，你忙吧，那我就不等你吃飯了。」
晚上十點，柯麗的服裝店打烊。她剛把卷簾門拉下，猝不及防地被攔腰抱住。
「啊！」她低低地驚呼一聲，發現是惡作劇的楊華，又羞又惱地錘他，「別鬧，快放我下來！」
楊華將她放下，捧著她的臉惡狠狠地親了一口：「我掐著點來見你呢！想不想我？」
柯麗反親了回去：「當然想，你都在我腦子里跑了一整天了。」
兩人儼然一對熱戀中的尋常情侶。
街對面的樹下停了一輛出租車，坐在后座的吳希望向服裝店，心中的想法被證實。
她面無表情地吩咐司機：「師傅，走吧！」
5
人生地不熟的柯麗最近結交了一個好朋友，就是之前來她店里一口氣買了好多套衣服的優雅太太。
在那次賣出衣服的第二天，優雅太太又來了，她說很喜歡柯麗店里的款式，想再來看看。
第三天，她拎著一袋水果進來，問柯麗介不介意自己在她店里坐一會兒，柯麗自然是不介意的。
兩人分食著水果，有一搭麼一搭地聊著天。
柯麗知道了她是個寡婦，丈夫和孩子一同死于交通事故。好在之前家底不錯，又不需要照顧老人，所以現在也挺瀟灑，就是孤獨了一些。
許是孤獨觸及到柯麗內心最深處的柔軟。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除了楊華，她也沒有其他特別熟識的人。知性溫婉的吳希就這樣一點點闖進她的世界。
零零碎碎地談及了許多，兩人終于正式介紹。
柯麗：「我叫柯麗，柯南的柯，美麗的麗。姐，你叫什麼名字呀？」
吳希笑笑：「我的名字有點逗，叫鄭柿，鄭國的鄭，柿子的柿——當年懷我在身上的時候，我媽特別喜歡吃柿子，所以柿子也是我的小名。」
柯麗忍不住笑：「這名字真可愛，以后我就喊你柿子姐了！」
吳希不反對，眉眼彎彎：「好呀！」
兩人開始經常約著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做美甲。
一次，吳希冷不丁問了句：「對了，小麗，你今年多大啦？」
柯麗咽下烤肉，老實回答：「24了。」
吳希單手托腮，眼中滿是羨慕：「比我小整整一輪呢。」
柯麗安慰她：「這有什麼？完全看不出，我們倆一起走出去，別人最多以為你大我五歲。」
吳希雙眼放光，八卦地問道：「談對象了沒有？從來沒有聽你提過，應該是還沒談吧。正好，姐給你介紹！」
柯麗紅著臉道：「姐，你就別打趣我了。」
她勾下頭，害羞地承認：「我已經有對象了，他對我很好。」
吳希疑惑：「那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提過？平常我來找你玩，也沒有見過他。」
柯麗吞吞吐吐：「嗯……我們情況有點特殊，他不太方便。」
吳希像是猜到什麼一般，驚訝地捂住嘴，而后湊近，擔憂地小聲發問：「小麗，你會不會是被小三了？」
一語中的，柯麗只覺得當下像是被雷劈中，她僵愣的表情和安靜的沉默足以證明一切。
吳希安撫地握住她的手，輕嘆了口氣，說：「你還年輕，不值得。天下男人千千萬，何必委身于這種欺騙你的人呢？」
柯麗囁嚅著，不敢直視吳希的目光。她吸了吸鼻子，眼圈泛紅：「柿子姐，不全是他的錯，我也有問題，我早就該想到的，只是故意忍住，讓自己不去證實，他從來都沒有刻意向我隱瞞過。」
吳希不贊同地皺眉：「那他老婆知道呢？」
柯麗咬著唇：「應該是不知道。」
吳希神情嚴肅：「那你打算怎麼辦，一直當見不得光的小三嗎？」
柯麗臉上突然顯現出幸福的表情：「姐，他就快失婚了。」
吳希努力壓制住心下的慌張，故作鎮定地問：「你確定他沒有騙你？」
「他不會騙我的。他很喜歡孩子，可惜老婆身體有問題，生不了。他說過，很想和我有一個孩子，」柯麗羞赧地小聲說，「柿子姐，我也不瞞你，其實我們……都沒有做措施，就想著早點懷上。只要有了孩子，他一定會跟我結婚。」
吳希心中百感交集，幽幽道：「男人的話能信嗎？」
6
一個月后，吳希收到了大學室友小五的通風報信。
小五語氣嚴肅：「我去醫院產檢，看見你老公陪著別的女人一起，不過他沒有看見我。」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小五有些后悔于自己的直率。她結結巴巴地補救：「也不一定就是咱們想的那樣……說不定是朋友親戚什麼的。我[偷.拍]了一張照片，你認認。」
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吳希聲音微顫：「好。」她用止不住發抖的手指將照片點開，上面的男人是楊華不錯，待看到他小心攙扶的女人側臉時，吳希的臉上浮現出疑惑與不解。
那個女人并不是柯麗！
倒像是……他的那個大學綠茶師妹，閔敏。
吳希沒有認錯，懷孕的女人正是閔敏。
當年楊華和吳希談戀愛時，就曾因為閔敏鬧過不愉快。不同于吳希的端莊矜持，閔敏基本上和每個男生都能很快打成一片，包括楊華。
有一次，吳希去他的大學找他，正好撞見閔敏在楊華的懷里哭，她二話不說，扭頭就離開了。
事后，閔敏專門跟著楊華來找吳希道歉，她穿著碎花小白裙，清純的小臉有些發白，眼里噙滿了淚水：「希希姐姐，你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因為得知外婆去世，我實在太難過了……華哥也是出于好心，沒有推開我。」
再計較下去，反而顯得自己不通情達理。吳希選擇了原諒，但也警告過楊華，若有下次，她選擇退出。
從那之后，楊華便特地與閔敏保持距離，再也沒有發生過令吳希誤會的事情。
卻不曾想，十二年后的一場校友會，久別重逢的兩人重新勾搭在了一起。
在閔敏的主動下，借著酒意的楊華決定放肆一回。
得知自己成了父親，楊華又驚又喜。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和柯麗試了那麼多回，都沒有懷上；倒是跟閔敏，一次即中。
閔敏嬌滴滴地倚在他懷里，小指勾著他的領帶：「可能這就是基因選擇吧。我聽說有種情況，雙方都健康，但就是懷不上孩子，因為基因沒有對上眼。」
楊華摟著她，心情大好地哈哈笑：「所以說啊，我們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閔敏卻突然眨巴眨巴開始掉淚：「要不是懷上了孩子，我肯定當那晚是一個夢……我才不愿意當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呢。」
明明是抱怨，但是她語氣軟綿綿，倒顯得更像是撒嬌。語尾上揚，成功勾走了男人的心。
楊華緊緊抱著嗲嗲的學妹，耐心十足地安慰：「放心，就算沒有你，我的家庭也遲早破裂。愛情哪分什麼先來后到，來了就是來了。」
溫柔地撫著并不明顯凸起的小腹，楊華一臉慈愛：「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照顧你們娘兒倆。」
7
柯麗最近很煩悶。
一是因為這麼久了，她依然沒有懷上。在她看來，男人的疏遠肯定與此有關。
二是因為她的親哥哥即將出獄，要來投奔她，遲早要跟楊華碰面，她卻不知該如何向他介紹自己這個有前科的哥哥。
柯麗知道，自己的哥哥柯杰本性不壞，只是容易情緒激動，所以之前才會因為過失傷人進去。
忍不住將苦惱向吳希傾訴，吳希溫柔地安慰她：「順其自然，放寬心。」
柯麗依賴地蹭了蹭她的胳膊：「柿子姐，還好我認識了你，要不然楊華忙的時候，我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糾結再三，吳希看著天真的柯麗，終究忍不住開口勸導：「你還是決定跟著他嗎？哪怕他對你這麼冷淡。」
柯麗下意識地替男人辯解：「月底了，他最近公司業務比較多。」
吳希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柯麗，一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她甚至對「小三」生出不該有的朋友情誼。
吳希心疼地看著她：「你就沒有想過，他能背叛他妻子，他就能背叛你嗎？男人出軌，只有0次和n次的區別。」
柯麗忍不住發火：「柿子姐，別說了！」
兩人不歡而散。
男人出軌，只有0次和n次的區別——對這句話，閔敏再同意不過。
原本她還有些動搖自己的決定，但在得知楊華出軌一事后，她便知道，自己這把一定會賭贏。
果然，半推半就的，兩人便有了關系之實。
閔敏懷孕了，但孩子是前男友的。
和前男友斷的一干二凈，刪掉了一切聯系方式后，她才得知自己懷孕。
小縣城出身，她知道自己承擔不起那些流言蜚語的后果。不自愛、[蕩.婦]、未婚先孕……只要被打上其中的任何一個標簽，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閔敏需要一個接盤俠，而迫切想要孩子的楊華，無疑是她最好的選擇。
半個多月后，柯麗主動聯系吳希：「柿子姐，上次是我不對……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
吳希心中一動：「你想清楚了？」
柯麗的聲音快要哭出來，語氣激動：「我這個月大姨媽已經晚了二十天，不會是懷孕了吧？」
8
懷著復雜的心情，吳希陪柯麗來了醫院。
作為朋友，她希望柯麗幸福。
但作為敵人，她甚至對腹中胎兒冒出無數個惡毒的念頭。
醫生拿著檢查結果，神情淡淡地對柯麗說道：「不是懷孕，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白激動一場。柯麗訕訕地應下：「是有點。」
「沒事，」醫生大手一揮，龍飛鳳舞地寫好單子遞過去，「按照這個去拿藥吧！調理一下就好了。」
兩人道過謝，一出門，對面診室穿著白大褂的老太太看見吳希，老花鏡后的眼睛一亮：「嘿！這不那誰嗎？」
吳希循聲望去，看見了之前給他們夫妻倆在懷孕方面出謀劃策的老醫生。
柯麗很有眼力見：「柿子姐，你先聊著，我去拿藥還要好一些時間，之后咱們直接樓下大門口碰面。」便離開了。
老太太帶著吳希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她和藹地問：「你老公按我說的去調理了沒有？」
當年夫妻倆專門來她這跑了好幾趟，她印象頗深，尤其是對輕聲細語的吳希很有好感。
吳希聽不太明白，疑惑地看她，問：「調理什麼？」
見人是真不知道，老太太也急了：「你老公不會沒跟你說吧？當時你去交繳費單的時候，我就跟你們倆的情況跟你老公說得清清楚楚了。你的身體沒很大問題，關鍵是你老公的小蝌蚪活力不算很夠……」
頓了一下，想到當時男人臉上不耐煩的神情，老太太猜到了大概：「想必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吧。」
后面她再說了什麼，吳希沒有聽進去，直到來了辦公室里進來新病人。
整個人渾渾噩噩地道過謝，她渾身發冷地坐在了外面的長椅上。
當時她也問過楊華，醫生跟他說了什麼。
楊華當時態度如常，倒是反過頭來安慰她：「沒什麼，醫生就是說你壓力太大了！放寬心，遲早會懷上的。」
吳希瞬間緊張起來：「是我的身體有問題嗎？」
楊華將她擁入懷中，輕撫她柔順的頭髮，語氣溫和：「乖，別想太多，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呢。放心，我媽那邊，我會去說的。」
這麼說，那就是她的問題了。吳希整個人都癱軟在了丈夫的懷里。
也怪她自己膽怯，內心篤定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便連看診斷單的勇氣都沒有，不曾想這正中楊華的下懷，他做出一副體貼的樣子，當著吳希的面，直接一把火將單子燒了，而后信誓旦旦：「老婆，你放心，就算沒有孩子，我也愿意和你一輩子走下去。」
這份感動一直被吳希保持下去，支撐著她面對婆婆的冷嘲熱諷，哪怕她之前罵過「生不出蛋的母雞」這種字眼，吳希依然選擇原諒，并在她癱瘓在床時盡心盡力地照顧了兩年，直到今年上半年她去世。
所以，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都生活在丈夫精心編織的愧疚之下？
9
第二天，吳希誰也沒告訴，單獨去了趟醫院，做了細致的全面檢查。
手中的體檢報告顯示她很健康，沒有任何毛病，卵巢功能也良好。
捏著那幾張紙，吳希只覺得往日輕飄飄的它重千斤，如她的內心。
慢慢攥緊了拳，吳希的目光變得冷酷。去他的溫柔賢妻，楊華欠她的，她定要他百倍千倍償還。
這一刻，她對他的恨意達到頂峰。
出軌的男人，都該死！
一晃眼，閔敏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一次醒來，她又驚又怕地發現下面見紅，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誰也不敢告訴，她去了趟醫院。
醫生長吁短嘆：「這個孩子我不建議你留，太脆弱了，就算你現在執意留下，后期會掉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閔敏心下焦急萬分，面上卻不敢顯露。她不舍地摸著小腹，語氣溫柔又惋惜：「我先回去跟我老公商量一下吧。」
柯麗的服裝店里。
吳希正在店里坐著，見門外進來一個不茍言笑，看上去帶著幾分兇狠的男人。
她緊張地站起，正要互換柯麗，便見她急匆匆地迎了上去，語氣埋怨：「哥，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突然來了？」
吳希松了口氣，冷靜望去，兩人的長相確實有幾分相似。
柯麗為兩人介紹對方：「哥，這就是我常跟你念叨的柿子姐，我在這里的好朋友。柿子姐，這是我哥，柯杰。」
兩人對視點了點頭，就當是打過招呼了。
柯杰在店里巡視了一圈，眉頭緊皺，不滿地問：「妹夫呢？都沒有來店里幫你嗎？」
柯麗的神情立刻黯淡下去，她強顏歡笑：「他這周太忙了，來不了。」不止這周，最近一個多月，他主動找她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沒回找她都是為了解決那檔子需求。
想想自己也是賤，都這樣了，心中卻還是惦念他，舍不得與他斷。
吳希在一旁活躍氣氛，笑著打岔：「沒關系，反正有我跟柯麗作伴呢！」
晚上。
吳希一如前幾日，給丈夫端來熱牛奶，目光溫柔：「看你這段時間加班辛苦了，來，喝杯牛奶再睡吧。」
楊華欣慰地看著細致體貼的妻子，男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感，他接過：「辛苦老婆了，這幾天多虧了熱牛奶，我覺得我睡覺都更香了。」
見男人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吳希雙目含笑地接過空杯子，心滿意足地去水池沖洗。
若細看，可以看見杯底還殘留著些許結坨的粉末。
在安眠藥的作用下，很快，床上的男人呼嚕震天。
吳希輕車熟路地用楊華的指紋解開了手機，點進消息界面，柯麗五小時發來的消息：「老公在干嘛呀？」杳無回音。
點進另一個對話框，他和閔敏一口一個哥哥、妹妹叫得親熱。
「呸！」吳希對著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啐了一口，而后仔細查看起他和小四閔敏的消息。
兩人打得火熱，消息都是滿滿的暗示意味，吳希心想：綠茶的段位就是高。
看到關鍵信息，她下劃消息的動作頓了一下。
閔敏：「哥哥，肚子里的寶寶最近好想買衣服，我知道有一家店不錯，就在志成購物大樓二樓。」
楊華：「好，明天就帶我敏妹妹和寶寶去。」
閔敏：「那說好了，先去吃個早點，9點準時到那里！」
楊華：「好！都聽妹妹的。」
10
志成購物大樓。
柯麗百無聊賴地站在電梯口附近玩著手機，看眼時間，已經8點50了。
也不知道柿子姐怎麼突然心血來潮，昨晚上給她打電話，約好今早8點45這里見面，一起逛街吃飯。
她當時下意識就想推脫：「明天周末，人流量大，我這里關店不太好。」
吳希替她想出解決方法：「你傻啊，不是還有你哥嗎？」
確實。柯麗有些搖擺不定了。
吳希趁熱打鐵：「錢永遠是賺不完的，自己快樂最重要，你看看你最近的狀態，就應該出來好好玩一天，放松放松。」
柯麗被說服了：「好吧，那咱們明天怎麼約？」
吳希語氣輕快：「就8點45見吧，你在二樓的電梯口旁等我就行。」
柯麗忍不住嘆氣：這都已經遲到5分鐘了，怎麼還沒來？算了，可能是堵車吧。
殊不知，此刻的吳希正拎著一個西瓜來到她的服裝店里。
柯杰不解地迎上去，女人笑靨如花：「我之前跟柯麗約好了一起逛街，所以麻煩你今天守店。」
柯杰慌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我妹妹的店嘛，應該的。」
吳希面露愧色：「但是我臨時有事，不能陪柯麗去玩了。正好順道經過，我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所以給你買了個西瓜。」
柯杰大方接過，打開一看，里面還有一把嶄新的水果刀。
這個女人倒是心細。
他感激地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吳希也笑著應道：「跟我就不必見外了，那我先走啦！」
走出店門，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給柯麗發了條消息，表達了自己因事只能失約的歉意。
另一邊，被放了鴿子的柯麗雖心中不悅，但是回復依然知分寸：「沒事，姐，那你先忙事，咱們下次再約。」
一抬頭，她撞見了意料之外的男人。
日思夜想的人就近在眼前，卻因為身旁攀著他手臂的嬌小女人，又顯得那麼遙不可及。
楊華也看見了她，目光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柯麗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將閔敏從楊華的身邊拉開，用嚴厲的語氣質問道：「這是哪位，都不跟我介紹一下嗎？」
楊華只覺一個腦袋兩個大，閔敏卻直接一把將柯麗甩開：「你又算哪根蔥？」
驕傲地撫上自己的小腹，閔敏故意挑釁：「我肚子里可懷著孩子呢，你覺得我和華哥哥是什麼關系？」
她還懷了楊華的孩子？
這句話直接將柯麗擊垮，她瞬間癲狂，像頭髮怒的母獅子，直接朝閔敏撲了過去，一邊想伸手抓她頭髮，一邊嘴里罵道：「你這個勾引男人的賤人！」
閔敏眼珠一轉，順勢往后一倒，梨花帶雨地痛苦驚呼：「嗚嗚嗚，我的肚子好疼啊！我的孩子！」
柯麗驚慌失措地望向楊華辯解：「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我剛剛根本就沒碰到她！」
下一秒，她歇斯底里地叫起來：「她是綠茶婊！她故意誣陷我！」
「夠了！」楊華直接一巴掌過去，怒氣沖沖，「我都看見了！」
他倉皇地跑去閔敏身邊，溫柔俯身：「怎麼樣，沒事吧？」
柯麗捂著臉，眼中充滿恨意。
11
接到妹妹打來的電話，柯杰二話不說，店門一關，帶上水果刀便出發了。
父母早逝，妹妹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此刻唯一的親人受欺負了，柯杰只覺得自己怒火中燒，頭腦發熱，理智被一點一點侵蝕。
待他趕到，三人依然在糾纏。當著他的面，妹妹被那個男人推翻在地，痛苦地蜷著身子，緊緊地抱住被踹的小腹。
柯杰沖上前，掏出水果刀，雙目赤紅地朝男人的后背插了進去。
閔敏驚恐地捂住嘴，本身做戲的那一跤就摔得結結實實，此刻又受到了驚嚇，身下一緊，閔敏直接暈了過去。
警車和救護車趕到。
最終，閔敏流產，柯麗骨盆骨折，楊華大出血休克。
吳希正在廚房里忙碌，電話響了。
她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手，接起：「喂？」
對面是陌生男人的聲音，正義凌然：「你好，我是警察，請問您是楊華先生的愛人嗎？」
吳希頓了一下：「我是。」
員警松了一口氣：「你丈夫目前在第一人民醫院，大出血休克，需要你來簽手術同意書。」
吳希的眸中劃過一絲震驚，很快便被暢快代替。
她反問：「請問我丈夫為什麼會進醫院？」
「這……」員警一時哽住，不知該如何表達才能既委婉地傳遞意思，又不令當事人過分震驚與傷心。
總不能直接說，你老公背著你在外面有女人，因為欠下風流債被打吧。
吳希平靜道：「警察同志，作為楊華唯一的直系親屬，我來不了醫院，同意放棄治療。」
掛了電話，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危險又迷人。
（原標題：《自我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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