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歲這年被老公拋棄后,蘇顏收到了有錢老闆郝任的熱烈追求。
郝任溫柔體貼,戀愛沒多久,就帶自己見了他兒子。
原本,蘇顏以為這是自己新生活的開始,
可婚前閨蜜的一番話,卻讓她毅然跟郝任分手。
*
蘇顏和郝任的兒子見了面。
蘇顏頗有種見「家長」的尷尬,不過,雙方印象好像都還不錯。雖算不上相談甚歡,但郝公子看起來對未來繼母好似并無反感。
這使蘇顏跟郝任倆人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之前,蘇顏心中尚有忐忑不安之感:自己區區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縱然是容貌還行,有曾經的學歷墊底,氣質上也不輸自信,可是畢竟韶華不再,能得到像郝任這種成功人士青睞的超現實際遇,總歸讓人覺得太過缺乏真實感。
郝任帶她見兒子這事兒,足以證明郝任十足的誠意。
心里僅存的那點疑惑,也就被郝任的誠意所打消。
郝任又一次在蘇顏家的廚房大顯身手。
看著這個身價不菲的男人鄭而重之的把自己介紹給他兒子,且愿意為自己做羹湯,蘇顏心里那點隱隱的不真實感消褪殆盡。
被人寵著慣著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是個女人都渴望,蘇顏也不例外。
蘇顏當下懶得再作它想,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來自郝任的殷勤。
兩個人共進晚餐時,郝任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紅酒的時候,蘇顏心里咯噔一下,預感到有事要發生。
蘇顏本意是想守著那份矜持的。她的腦子里本來也是打算拒絕喝酒的。
可在這樣一個充滿了曖昧氣氛的環境中,她的手卻不聽使喚的打開柜子,拿出一應酒具。
酒果然使人亂性。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蘇顏懵懂迷糊,已然全程由郝任主打。
蘇顏明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她竟開不了這個口!
自然而然的,這一夜,郝任沒有離去。
一切就那麼猝不及防的發生了。
蘇顏原本不是一個欲望型的女人。
可是,從意境上,蘇顏總感覺差點什麼。
不過,她很快釋然,人到了這個年紀,更加注重精神上的寄托,激情不再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每個人都不能跨越年齡的制約。
1
郝任說去其它幾家食品廠督察工作,已經好幾天了。
不過,每天都有微信聯系。
這不,蘇顏剛剛洗漱完躺在床上,微信提示音就滴滴滴響起。
不用看蘇顏也知道是郝任。
除了女兒,蘇顏幾乎記不起認識郝任之前,有多久沒有收到這樣甜蜜的「打擾」了?
當年,自從結婚之后,前夫每天「煩不勝煩」的QQ信息就不再「打擾」她,QQ基本成了一個多余的工具,被徹底閑置。
同住一個屋檐下,每天面對柴米油鹽家長里短,四目相顧,尚且感覺詞窮,何必還要勞煩QQ?
後來,微信取代QQ,前夫和蘇顏的微信聯系卻退化成僅僅只是寂寥的躺在對方通訊好友欄上極少用得著的一個昵稱而已。
眼下這突如其來的「打擾」,使蘇顏的心像剛剛步入戀愛的小姑娘一般雀躍。
蘇顏不禁自嘲,這個年紀了竟還如此的不穩重!
點開微信,蘇顏看到的是好沒情調的一句話:明天過來,一起吃晚飯,想吃什麼?
……不覺讓人有尋常老夫老妻的感覺。
吃什麼呢?蘇顏愉快的想著,這些日子,每天吃了些什麼她都不記得了,不過,可以確信,好似她都在吃著愉悅快樂呢。
太輕易的就泥足深陷是不是有些不妥?
蘇顏懊惱的想:竟沒有一個可以探討商榷的對象呢!
一個人適時撞進蘇顏的腦子里。
好久沒和邵大姐聊天了,明天,去找邵大姐坐坐,或許,能從她那里得到一顆定心丸?
2
蘇顏往車間去。
包裝組是她在這個廠的發祥地,但是因為她一直忙,許久沒有去了。
車間里,蘇顏能說得上話的人,僅只邵大姐一人。
猶記得,初見邵大姐,便有種一見如故的親切之感。邵大姐看她時,眼里發出母鹿般善良關切的光。那是一種出自內心,沒法裝出來的關切。
蘇顏已許久沒受到這樣的關切,當時,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暖意,那股暖意,歷久,彌新。
在一起工作了幾個月,蘇顏發現邵大姐雖然和包裝組的同事們和睦相處,但她和一群八卦婆到底是有區別的。
當那群人手里一邊熟練的打包著各類肉餡,上下嘴皮一邊不停的張合,抖出各種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時,邵大姐都是面帶微笑,默不作聲的做著手里的活計,不時的以一種特別的眼神看看身邊的八卦團。
那種仿佛看透一切的淡然,像個……智者!不錯,像個智者……
閃神之間,蘇顏已經到了車間。
蘇會計和郝總的關系已是人盡皆知。全廠上下人等,現在都自動代入了蘇顏未來老闆娘的身份。
不論是羨慕,嫉妒,還是恨,現在都變成一臉毫不掩飾的諂媚,帶著討好的笑容,齊齊看著蘇顏款款而行,直至邵大姐的工位。
其中,亦不乏后悔者:當初,為什麼要跟在廠長表姐屁股后頭加入排斥蘇會計的陣營呢?
邵大姐的歡欣十分真誠自然,并無一絲諂媚與討好:「怎麼有空想起來這里?」
「特意約你一起下班呢!」蘇顏靜靜的等著邵大姐收拾好,然后兩個人并肩離開。
邵大姐并沒有像其他工友們那樣,對已經被邵總公開確認未來老闆娘身份的蘇顏趨之若鶩。
依舊是尋常的,淡淡的。
別人的態度蘇顏不在意,可是,她十分想聽到邵大姐的一句祝福。
或許,邵大姐是一個十分吝嗇的人吧,吝嗇到隨口送一句祝福的話給蘇顏。
蘇顏不覺有些失落。
即便是這樣,蘇顏還是慶幸自己來車間這一趟,得知了郝任今天生日這個消息。
難怪郝任說今天過來!蘇顏的心里是被重視的快樂。
邵大姐并沒有和蘇顏呆太長時間,就以回家給老公做飯為由,跟蘇顏道別。
還沒跟邵大姐分手,蘇顏已經在心里醞釀給郝任一個怎麼樣的驚喜了。
蘇顏先來到花店,在花店小妹的建議下,買了用33支粉玫瑰和66支紅玫瑰拼出來的,寓意為「用心愛你」的大捧鮮花。
然后,又來到蛋糕店,以十二分的精心挑選了生日蛋糕。
蘇顏打算還給郝任挑件禮物。
看看時間還早,捧著鮮花提著蛋糕,蘇顏耐心的逛了一家又一家男裝店。
滴滴的提示音又響起,蘇顏好不容易才騰出手,掏出手機。
「臨時有事,可能會很晚,不能陪你吃晚飯了。」郝任的聲音并無歉意,可見,一定是因為正事。
蘇顏想,既然時間充足,不如好好逛逛。
前面不遠,就是一溜奢侈品店。
蘇顏突然發現她十分熟悉的那輛牧馬人緩緩駛向停車位,泊好車。
蘇顏又仔細看了看車牌,是郝任的車沒錯。
郝任下了車,一邊看著腕上的表,看樣子是約了人。
蘇顏把手里的鮮花往上舉一舉,遮住自己的臉。她不想叨擾到郝任應酬。
很快,一個漂亮的女孩出現在蘇顏的視野,奔向郝任。郝任亦疾步迎過去,那女孩扯著郝任的胳膊,看樣子應該是在撒嬌。
也不知女孩說的什麼,只見郝任連連點頭,同時攬著女孩子的肩,快步進了最臨近的一家店。
蘇顏就那樣站在那里,眼睜睜看著,腦子里亂七八糟的。
幾乎沒花太多時間,兩個人就出來了,郝任的手里提著東西。
隔得有點遠,蘇顏也沒看清是什麼。
倆人快速走向車子,郝任殷勤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女孩坐上了那個一度是蘇顏專座的位置,車子很快離開。
蘇顏頹然垂下雙手,任鮮花和蛋糕相繼跌落在塵埃,一步步后退,后退。
最終,蘇顏掩面,轉身,向大街上狂奔而去。
終究,是自己輕率了!根本怨不得別人!
以郝任的身家,要什麼樣的年輕姑娘沒有?他又怎麼會把心放在一個年華早已遠去的女人身上?
但是,蘇顏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郝任為什麼要騙我?他的動機是什麼?
自己一個沒財沒勢沒青春的女人,有什麼可值得他騙的?而且他還堂而皇之的向所有人昭告這段關系甚至得到了他兒子的認可!
3
郝任所說的「遲點」整整遲到了一夜。
蘇顏花了一整夜時間,擬好了自己的心,然后,也擬好了辭職信。
一大早,扣門聲響起。
不用起身,蘇顏就知道是誰。
蘇顏原本不準備搭理。
她以為,她不理,郝任自是沒有耐心在門外耗。
可是,敲門聲一直在固執的響,很顯然,他算死了屋里有人。
蘇顏拉開門:「郝總。」站在門口,并沒有讓郝任進來的打算。
郝任一邊往里擠,一邊偏頭看著蘇顏,使勁瞇著眼睛,幾不可信:「叫我什麼?怎麼這麼長時間才開門?」
說話之間,郝任已經走到沙發前,猶如在自家一樣,如常坐下。
一副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
蘇顏的清冷終于引起了郝任的注意力:「你不太對勁!欸,你老站著干嘛?還離那麼遠!」
「遠嗎?」蘇顏:「這是我們之間最正常的距離。」
郝任站起身,朝蘇顏走過來:「怎麼啦?昨天我有事實在是……」
蘇顏眉眼如霜:「郝總佳人有約,我卻不識趣的占用郝總的寶貴時間,是我僭越了。」
郝任突然明白過來:「你不會是看見什麼了吧?」
蘇顏本來還感覺自己挺憋屈的,一聽郝任的話,立刻感覺忒沒意思的。
有些事情,不用明說,好歹也算給對方留點面子,用得著這麼直接?
「郝總行事,根本不用避諱什麼,我能遇見純屬偶然絕沒有跟蹤偷窺的意思。」蘇顏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我已經投遞了辭工申請。如果沒什麼其它事情的話郝總就不用把寶貴時間耽誤在我這里了,我有事要出門郝總自便!慢走不送!」
郝任抓起蘇顏的手不容她掙扎:「我帶你去個地方!」
被郝任牽扯著上了車,又一路風馳電掣來到市醫院。
直到站在一張病床跟前。
「表舅!」病床跟前一個女孩帶著十分感激的神情看過來,蘇顏還是懵的。
蘇顏在羞赧萬分的情況之下又被郝任一路拉上車時,甚至都沒有好好的看看郝任的表姐母女倆個,鬧這麼大個烏龍她也是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幫你表姐辦住院手續你干嘛不明說?」蘇顏小聲咕噥著埋怨郝任。
不過,一路上,蘇顏想來想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頭。
郝任極會哄人,三言兩語就打消了蘇顏心里那點小芥蒂。
4
郝任同意了蘇顏辭工申請。
他豪氣沖天:「我郝某人的太太,自然是不必每天跟那些枯燥無趣的數字打交道的。你的余生,我來養!」
「我養你」這一男人們之必殺技的毒性,果然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擋得了,蘇顏自然也不例外。
郝任提出要帶蘇顏參加應酬時,蘇顏是振奮而欣喜的。
郝任愿意帶蘇顏進入自己的圈子,說明他們倆的事情,大體上塵埃落定,郝任不是在鬧著玩兒。
誰鬧著玩兒會鄭重其事的把人介紹給自己的兒子還帶進自己的圈子?
第一次應酬,蘇顏最大的收獲是認識了金子。
金子是郝任最鐵哥們兒的老婆,一看就是久混貴圈,老辣精刮的硬角色。
說也奇怪,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卻聊得十分入巷。
分手道別時,兩個人已經互留了手機和微信的聯系方式。
一來二去,倆人的友誼很快升級發展。
有時候,女人之間的友誼,建立的毫無道理可言。
郝任忙碌的日子里,蘇顏是閑極無聊的,金子于是經常約蘇顏。
跟金子在一起,蘇顏覺得什麼都好,只一件事不好,她慣會在最不恰當的時候潑冷水。
譬如,蘇顏偶爾提及以后的生活,言辭間不免流露出隱隱的期待時,金子要麼:「嗨嗨嗨!給咱女人長點臉啊!別弄得像八輩子沒見過有倆錢的男人似的!」
要麼,金子就是臉上帶著不置可否的涼薄笑意:「郝任那家伙是個有福的!這麼多年不肯安定下來,卻一忽兒不知打哪兒淘弄來你這麼一個精品!欸~你那前夫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你這麼個妙人兒他怎麼就舍得放手了?只是白白便宜了郝任!」
話里話外,仿佛蘇顏嫁給郝任,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可不就是兜頭一瓢冷水!
不過,蘇顏還沒糊涂到好賴不分,直覺告訴她,金子對她的善意,關切,一如邵大姐。
邪了門!這兩個人,毫無交集,卻是蘇顏認識的人之中,唯獨對蘇顏與郝任的關系表現得非常淡漠的人。
5
郝任出差了。
蘇顏無所事事,正打算主動一次,找金子一起出去逛逛,金子電話來了。
「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泡溫泉?」金子顯得興致勃勃。
「聽你的安排!」閑得無聊的蘇顏一口應允。
兩個女人說走就走,當即奔向一家天然生態溫泉。
一路之上,金子熟門熟路,顯然是常客中的常客。
當蘇顏像個傻冒似的,一路在金子的帶領下,站定在一個湯池邊上,發現眼前的池子里有人。
蘇顏羞得急忙一邊默念著非禮勿視,一邊扭頭躲開視線。
就是那麼一剎那間,蘇顏好像看見一個熟人。
顧不上其它,蘇顏定睛看向湯池。
湯池里有四個人,兩個男人兩個女人,其中赫然就有郝任!
另一個男人,自然就是金子的老公。
郝任的身邊,膩著一個年輕女孩,一頭漂亮的栗色卷發,恣意的炫耀著青春。
栗色卷發?蘇顏腦子里突然劈過一道閃電:那天,在街上和郝任一起的女孩,就是一頭卷發!而醫院里郝任那個表姐的女兒,是直長發!
難怪,那天總感覺哪里不對頭!
蘇顏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仿佛自己做了錯事似的,慌亂的看向金子。
金子只是蔑視的看了湯池里的幾個人一眼,冷笑著對蘇顏說:「看清楚了嗎?這就是男人本色!」
而后,理都不理從湯池里朝上爬的兩個男人,拉著蘇顏就走。
走不多遠,蘇顏的手機響。
蘇顏嫌棄的看著手機,像是手機沾上了什麼臟東西似的。
然后,用力按了關機鍵。
親眼目睹了郝任的艷事,蘇顏竟然一點都沒有失婚時,那種人生已經跌入至灰至暗的傷心和絕望。
就當是路上被野狗舔了一口似的,蘇顏心里的感覺竟稀松平常的很。
6
這種節骨眼上,蘇顏竟然提出要吃頓好的,她的冷靜再次贏得金子的欣賞。
通常,遇上這種事情的女人,不都是捶胸頓足要死要活的嗎?
兩個女人舉杯對酌。
愣把啤酒干出了酒逢知己的意境。
竟是絲毫看不出遭遇背叛與欺騙的傷痛感。
金子:「直覺告訴我,像你這樣潔凈的一個人,不那種為了嫁給有錢人能夠委屈自己接受各種齷齪的女人。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幫你在嫁給郝任之前看清他的本來面目,希望,我……的做法帶給你的不是傷害…………」
「這話說得不像你的風格!」蘇顏:「……」
「好!」金子:「我沒有看錯人,不是狗拿耗子!」
蘇顏轉動著手里的杯子:「我只是不明白……」
「以我對郝任的了解,他想娶你是真的!」金子說:「他不愛你也是真的!歡場沉浮多年,郝任歷來只走腎,不走心。換言之,他根本就不會愛上誰,他愛的歷來只有他自己。」
「天下女人那麼多,他懷里就有現成的,為什麼偏偏要招惹我?」蘇顏的憤怒被金子撩起來了。
「因為他兒子!」金子說。
「哈?……」蘇顏皺眉,偏頭,一臉的不解其意。
金子這話明顯是個病句,這跟郝任的兒子能扯上關系麼!
「男人的有些應酬,不適合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野花野草。所以,拿的出手的合法老婆是每個成功人士的標配。
一個身家名望都非常在線的男人老是單著,不娶個名正言順的妻子,原因不外乎兩種:要麼是不想受婚姻束縛的老渣男一枚,要麼就是那方面不行。
這樣兩種名聲都不好,有損成功人士的公眾形象。鑒于此,娶個合適的老婆是很有必要的。
郝任于是打算再婚。
郝任的兒子同意父親再娶。
郝任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得力于他老婆娘家的培植,他老婆去世后,他的兒子雖然不干涉郝任再婚,可是,他的兒子開得有條件。
對于未來繼母,郝任的兒子為他開出的條件就是,他父親要娶的人絕不可以是年齡上能做他的姐姐,甚或是妹妹的女人。
能當他的繼母的人,年齡必須在四十開外,而且,還要保證以后不再生育,以確保他唯一的財產繼承人的身份。
這幾年,郝任交往過的女人不計其數,真可謂閱女無數。
可能,是郝任的眼睛太刁,眼光太高。過盡千帆,始終沒有遇到能坐上正室位置的那個人。
郝任十分清楚,那些年輕女孩接近他,無非因為他的身家足夠誘人,是一條能夠少奮斗幾十年的絕佳捷徑。
也有的,可能直接就是想著嫁給他之后,就盼著他早點兒蹬腿,然后揣著他的遺產走人的。
到最后,錢也花了,名聲也丟了,自己這樹老梨花怕是也壓不住盛艷的海棠!
精明如郝任,自非色令智昏之輩,豈會看不穿這點?
因而,從內心來說,郝任挺贊同兒子的提議:娶個年紀略微大的女人,放在家里既能鎮鎮宅,也不妨礙他在外游走花叢,又能保持他和兒子不離心,而且還能提高他在公眾面前的道德形象,一舉多得,何樂不為?
有錢人的太太就好比掛在廳里的電視,多半只是擺設。那只是一個家庭的面子工程,但求高端大氣上檔次,必不可少卻基本不用。
情人則像手機。新穎精巧娛樂功能齊全,且能用厭即丟隨時更換新潮貨,是男人必不可少之物,常年隨身攜帶從不離身。男人們的最愛還是手機。
電視則不同。
至少那算是個大件,安裝要費一番手腳不說,換一個還得拆墻破壁太費事,末了也不過是另換一台掛在那里依舊還是個擺設,反正日常所需有手機來解決,倒不如不換。
你看你,年過四十,有顏值有氣質,是成功男人正房太太的必備佳品。
這也是郝任喵上了你的原因。
嫁給郝任,坐擁闊太身份,通常是守在家里,以備郝任應酬需要的時候為他充充門面,等候他良心發現或是心血來潮時的偶爾臨幸。
這樣的生活,你準備好了嗎?」
「我就說自己怎麼會這樣好運,一把年紀還能遇上這樣天理不容的好事兒!」像是聽一部五彩繽紛的教科書,蘇顏愕然,亦惡寒:「做女人可真倒霉啊!我一個沒財沒青春,根本就沒了被人欺騙的本錢的人,又怎麼能想到還會有這麼清新脫俗的騙局!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這個世界何曾善待過女人?」金子恨恨的說。
「謝謝你讓我懸崖勒馬!」蘇顏由衷的對金子說。
7
「說說你的事兒吧!」蘇顏拍拍金子的肩:「今兒抓了你老公的現在進行時,你打算怎麼處置?」
「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金子苦苦一笑:「怎麼處置?就當沒事兒一樣!該怎麼就怎麼地!」
「呃~」蘇顏大瞪著眼睛猶如見鬼:「他回家時候你怎麼面對?不尷尬嗎!」
「他都不尷尬我有什麼可尷尬的!做錯事的又不是我!」金子冷笑:「我們早已形同陌路!天長日久的夫妻并不一定都互相忠誠,悲哀過后我已心死!幸虧,因為曾經的貧窮,我對錢有一種特別的控制欲。
再者,他雖然好色,也還算講點色德,并沒有到那種丟家舍業拋妻棄子的地步,對兒子那是毫無二心。所以家里的財政大權他也一直肯交由我掌握。」
現下有句風靡女人群的話是這麼說的:要麼有很多很多錢,要麼有很多很多愛。男人的愛只有在他落魄潦倒的時候才是真的!
有了錢的時候,他們毫不留情的就把女人用青春熬出來的婚姻,一下子砸得雞零狗碎!我現在唯有抓緊錢財,才不至于落得一無所有!」
「先人板板滴……」一不留神,金子連家鄉的方言都飆出來了:「我曾經陪著他在貧窮的泥濘中苦苦掙扎,現在,我不會放棄我的陣地,哪怕這座陣地已經千瘡百孔,可它始終插著我的大旗,是我的地盤!離了婚又怎樣?
只不過白白便宜他人!至少現在我是那個家的女主人。只要錢到位,管他人在哪里?保存這個家庭完整的最大受惠人是我兒子!因此,只要他不放棄好爸爸的角色,我就陪著他把家庭和睦的戲一直演下去。倒是你,我打碎了你的豪門夢,你不會怪我吧?」
金子:「原本我還打算搜腸刮肚拼湊幾句合適的詞兒來勸慰你受傷的心靈來著!看樣子,這事兒對你的殺傷力不太大,那我就省省得了!」
「真愛都散了,半道上撿的還用得著太當真?」蘇顏:「我有女兒,有足夠一份尋常生活到老的錢傍身,何必把自己的生活借重于男人?真心的謝謝你,至關重要的時刻,你使我及時的回頭,上岸,不至于一頭扎進污濁,把自己弄得滿身污泥!」
「這就對噠!」金子把倆人杯子斟滿,舉杯:「好!為回頭是岸,干杯!」
(原標題:《香火傳:回頭是岸》)
本故事已由作者: 落幕,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談客」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