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全職帶娃，收拾家務。
老公在外跟多個女同事曖昧，還總兇一歲多的女兒。
我心涼了，可這時他卻說自己知道錯了。
1
砰的一聲，大門被老婆重重地甩上，因為一句話的事，她就這樣穿著睡衣，蓬頭垢面地跑了出去。
巨大的悶響吵醒了一歲三個月的女兒希希，哇哇哭個不停。
我怒不可遏地從臥室沖出去，踢開客廳地板上的杯子碎片，一把拉開門扯起嗓子對著樓下吼，
「高君萍！我就說了一句話！你至于嗎？你要干嗎啊？」
我的聲音很響，語氣強勢。
說罷，又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剛要竄進臥室哄女兒，只聽到廚房里撲撲的聲音。
不好！
我箭步沖過去，把火關掉，隨手拿起抹布和垃圾桶擦灶台上溢出的牛奶。
然而，這邊還沒利索，又聽到咚的一聲，我又氣又急，扔下抹布和垃圾桶跑進臥室。
女兒希希摔到了地板上，哭得撕心裂肺。
「媽媽，媽媽……」
「哭什麼哭！你那個媽一定是故意的！」
對，她絕對是故意的！
我只不過說了一句話，她就摔了杯子奪門而出！
夫妻哪兒有不吵架的？就因為一句話她就離家出走？
想到今天跟朋友的酒局，看著哇哇大哭的女兒，感受著無形之網把我死死罩住，困在家中半步動彈不得，越想越氣，胸腔里的火也越升越高！
「別哭了！」
我上前粗暴地抱起女兒，胡亂地給她穿著衣服，沒好氣地吼了她一句，本想嚇唬她停止哭泣，卻沒想到，哭得更響更亮。
與此同時，門外也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
我扯著喉嚨一邊問一邊打開了門，是哥們兒軍子，一如既往地抱著兒子。
2
「干嘛呢？大早晨的就聽到你家叮當響，不過了啊？」
軍子進門，瞅著一地的狼藉，嘖嘖嘆道。
軍子就住在我家樓下，當時買房時認識。
後來搬進新房后，樓上樓下，你來我往，加之上班也順路，兩個孩子前后出生，他老婆又跟我老婆常常一起遛娃兒，我們也慢慢成為了哥們兒。
雖說是哥們兒，但我們單獨出去吃飯喝酒的時間很少，因為他每到周末總會抱著孩子不放。
「還能干嗎？女人真難伺候！你以后不要抱著孩子讓我老婆看到，搞得她總抱怨我！大老爺們兒，天天抱著孩子亂竄像什麼話！對了，她在你家嗎？」
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怒氣沖沖地發著牢騷。
「在，我出門時她剛換上我老婆懷孕時的衣服，倆人要去逛街呢。怎麼？你這是典型的拉不出屎怪地球引力不好！大老爺們兒抱孩子怎麼了？我就喜歡抱孩子！」
「怎麼就去逛街了？孩子沒人管啊？」
我著急，說著就要開門去他家。
「你不是人啊？要去你去叫，我老婆可是很厲害的，鬧不好連你一起收拾！」
軍子白我一眼，把他兒子放到兒童房，又接過我懷里的女兒，哄著兩個小家伙去兒童房玩了。
我無奈，軍子的老婆很厲害，他們兩口子吵架從來聽不到軍子的聲音，每次軍子都被收拾得服服貼貼的，完了還主動向她認錯！
這樣能不厲害嗎？都是他慣的！
不過，他老婆也很漂亮，我就納了悶了，為什麼同樣生孩子，人家老婆還能保持好身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老婆就跟個水缸似的，連家里的馬桶都比她的臉干凈！
要知道，我老婆在相貌上還勝他老婆幾分，現在倒好，哪兒哪兒不如人家！
長相這玩意兒也會退步嗎？
「鄭哥，你倆今天又為啥吵架啊？」
3
軍子哄孩子有一手，我這邊地板還沒清理干凈，他已經把孩子逗得哈哈大笑。
并在我手忙腳亂之余，還給孩子喂了早餐。
兩個孩子玩得開心時，軍子出來問道。
「今天早晨，我跟她說有個酒局，她問有沒有女人參加。
老天作證，我就說了一句‘你天天穿得跟老媽子似的，不管自己管我干嗎’！
然后，人家直接不理我，把手中的水杯摔碎，轉身就走了！什麼人啊？我說的不是事實啊？」
提起這事兒，我的火氣更大。說著還吼得震天響。
我，鄭春年，堂堂一個銷售主管，帶著跟保姆似的老婆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那是，要我也帶不出去啊？還是外面的女人香，哈哈哈~」
軍子聽罷，微微一怔，順手抓起茶幾上的蘋果，一口咬了上去。
「你看，還是男人懂男人，又上班又帶孩子，你也累得夠嗆吧？我跟你說，千百年來，帶孩子做飯這就是娘們兒該做的事，男人就應該干大事業的……」
聞言，我的怒氣消了一半兒，不用說，軍子也特別郁悶。
為了防止以后他再一次抱著孩子讓我老婆受刺激，以他為標桿指責我，我決定給他洗腦。
從社會發展，到歷代皇帝，從職場到家庭，從女人與男人的不同到婆婆媽媽那些小事，說得有理有據。
「嗯嗯，對對，你說的對！」
軍子似乎被我說動了，整整四十分鐘一直點頭，眉目間溢出對我無盡的崇拜。
4
「所以，你看，咱們累死累活給他們工作掙錢，這不是付出嗎？周末就得休息！她們帶個孩子輕輕松松的，不但不理解，還不讓我們看著舒心，像話嗎？根本沒必要慣，你自己也應該有體會，蹬鼻子上臉！」
一番話說完，我胸中的那口悶氣終于出來了。
人也為之輕松了不少。
「鄭哥，說得真好。唉，你沒說我還沒發現，我好像都長皺紋了吧？一晃三十五了，人生過了一小半~」
功夫不負有心人，軍子被我打動了。
嘆著氣搖著頭拿起手機，忽然頓住，對著屏幕左右凝視著自己的臉。
「對吧？所以，得抓緊時間給自己放松一下。都說三十而立，我們倆雖然有了房和車，但也背著房貸，一天不工作都不行！」
我也感慨，臉上的皺紋在三十歲那年就有了，歲月不饒人。
「嗯，鄭哥，不瞞你說，現在工作忙得我躺下連回憶過去的時間都沒有。你說，社會什麼時候提速這麼快？咱們的父輩，那時可沒這麼匆忙。
唉，我現在只要一停下來，就莫名想到小時候的周末，我在父親肩膀上逛街的一幕一幕，他背著我，母親提著包在旁邊走著，一會兒囑咐他小心點，一會兒又說我太重，別把爸爸脖子壓扭了；
平時放學后，每次回到家里都看到父母說說笑笑地在廚房忙活，我每次都會用臟臟的小手偷偷捏起香噴噴的菜往嘴里塞。
我媽只要看到就假裝生氣地說，看，這孩子又不洗手，吃到肚子里多不舒服呀……」
軍子說著，雙手交叉放在腦后，人為之陷入回憶之中，向我說著他兒時的美好生活。
「軍子，你還好，父親肯讓你當馬騎著玩，我就不一樣。我小時候，父母嗜酒如命，喝醉了找事，跟我媽打架，還常常把氣撒到我身上……」
不得不說，我羨慕軍子，羨慕他有一個好的家庭。
我的童年是一場災難。整日惶恐不安。不喝酒時，對我母親指著鼻子罵，罵她不會收拾，罵她長得難看，罵她肥，有點兒錢就扔給了外面的女人，回到家里就拉起臉。
5
以至于每天上學時我都像逃命一樣，生怕晚一秒父親的起床氣撒到我身上。
每天放學都會提著心吊著膽挪著到家，到了家門不敢直接進去，耳朵貼在門上聽里面的動靜，一旦有吼罵聲我都會先給自己打幾分鐘氣做好被責罵的準備再進去；
偶爾有幾次家里不吵不鬧，我像過年似的開心，忙不迭地寫完作業，趁著父親高興下去跟小朋友玩。
他們兩人吵了一輩子，罵了一輩子，老了，腿腳不靈活，雖然再也不像以前一樣吵鬧，但我還是不敢回家，甚至想到他們就反感。
與我相反的是，軍子特別戀家，每次節假日總是帶著老婆孩子回到父母那里住上幾天，每次回來都紅光滿面。
「鄭哥，雞毛蒜皮的事兒哪家都有，好在我們的童年還是不錯的。你說，咱們的孩子以后回憶童年會是什麼樣？
我想，我兒子一定記得我跟他一起搭積木，捉迷藏，給他講故事……也一定會記得我被他媽媽訓，被他媽媽抱怨太粗心，被他媽媽按住給我刮胡子。
說不好，以后長大他會把這些當成笑話……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呢，你想想，以后你女兒的童年會有哪些記憶深刻的事？」
軍子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來，滿臉幸福地揣測著未來。
「那不明擺著，我女兒的童年回憶肯定會記得我——」
我語塞了，張著嘴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躲開軍子的目光，盯著茶幾上的煙灰缸發呆。
我女兒的童年回憶中有什麼呢？
我加班，以加班之名跟女客戶曖昧？
我喝酒，每周末巴不得在外面過四十八小時？
我跟老婆吵架？每天早晨拍拍屁股擰著眉頭離開家，每天晚上梗著脖子指責老婆的嘮叨，嫌棄女兒的哭鬧？
6
女兒現在一歲多，我好像都沒有正經八百，帶著笑容抱過一次女兒。女兒看到我時，總是怯怯地躲在老婆身后。
老婆似乎也很怕我，她知道我嫌家里亂，每次都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凈整潔；她知道我煩孩子，只要我鉆進書房就快速把孩子抱到外面。
她知道我嫌她胖，不打扮，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親近我，而我也懶得靠近她。
從女兒出生后，我們之間的私生活不超過五次。
大多數在家，我們都在爭吵中度過。
諷刺的是，我在外面從來沒跟任何人吵過，甚至還有人說我是行走的段子手。
但在家里，我卻把那些窩在心底處的怨氣一股腦撒給了她們母女。
這樣的家庭，女兒以后會不會也怕回家？
我不敢想下去了，心情莫名低落，抽出一支煙，再次點上。
「軍子，你說咱們一輩子活什麼呢？」
我掩飾住自己的窘迫，叉開話題。
「活什麼？活父母老婆孩子唄！還能有什麼？我老婆雖然脾氣不好，不如我們領導老婆嬌滴滴又年輕會撒嬌，但對我好啊？
我有次發燒請假回家她比我還緊張，一晚上量八次體溫！這些，我就算給領導老婆送金子，她也不會照顧我！
我兒子，雖然不如別人家的孩子背那麼多唐詩宋詞，可健康快樂就好，我對他要求沒那麼高，我自己都還只是一個小翻譯，干嗎給孩子那麼大壓力？
反正我也想通了，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每天老婆孩子熱坑頭，大事干不成，至少不讓老婆傷心，孩子怕我，這就夠成功了。」
軍子說這話我信，他一直都這麼踏實。
可話說回我，我似乎還不如他，除了在單位有個主管的稱呼，工資還不如人家高。
還比他花心，也比他不要臉。
他生病老婆照顧他，得到了他的憐惜，每周末主動抱孩子把錢塞給老婆去逛街做spa。
我呢？
我想到了我跟種種女人曖昧，她們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我迷戀不已。
7
我想到了我借加班之名跟女人約會，又逢拉肚子，女人不顧我肚子疼甩下我離開，我在辦公室疼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好些后，我回家沖老婆發了一通脾氣。
「爸爸，爸爸，蟲蟲又出來了……」
正聊至我越發自責之時，軍子的兒子在兒童房里拍門大叫。
蟲子？
我詫異著與軍子一同前往。
打開門，看到那小子拉到了褲子里，散出陣陣臭味。小手指著褲腿一臉認真地跟軍子匯報，完了張著兩只小手要抱抱。
「呀，蟲蟲是責怪寶寶沒有及時叫爸爸嗎，好了，咱回家，爸爸幫你趕跑，下次記得說好不好？」
軍子竟然絲毫不嫌棄，一把將孩子抱在懷里，便便蹭到他白色的T恤上，染出明黃色。
「鄭哥，我先回去，晚上一起吃飯？」
臨走時，軍子向我發出了邀約。
「再說吧，我先得把午飯給她想辦法解決好。」
我沒興趣，心情一團糟，哪兒有心情吃飯？
「希希，來，爸爸抱……」
當我送走軍子轉身回到兒童房，受軍子感化面帶笑容要抱女兒時，赫然看到她躺在桌子底下，兩只小手緊緊抱著一只小兔子，望向我的眼神是緊張不安。
「出來呀~」
我蹲下伸手拉她，卻突然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
這才發現，她粉色的小褲子上也有了便便。
「媽媽，媽媽……」
女兒不但不出來，還一直向后縮。
此時，我也想到數次下班回來，她拉到身上，我沖她吼得情景。
女兒怕我，我不由得一陣心疼。
8
「希希，爸爸不怪你，爸爸幫你換上干凈的小褲褲好不好？」
我鼻子一酸，又一次溢起笑容，一點一點地把她拉出來，為她換衣服擦身。
整個過程，女兒一直哭，但并沒有很大聲，小聲的啜泣。
搞完這一切，我知道今天的飯局八成是去不成了，主動給他們打去爽約電話。
完了帶女兒出去吃了頓飯，又去了兒童城。
或許是第一次跟我單獨待在一起，女兒玩得很拘謹，站在海洋球中間，不時地回頭看我的臉色。
「希希，把球給爸爸？」
我決定要讓女兒對著我笑，脫下鞋子跳進海洋球內，向她張開雙臂。
「爸爸？」
女兒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挪過來把球放在我手中。
「不是這樣，是丟，像這樣……」
我抓著她的小手，輕輕教她將一顆球拋出去。
女兒似乎知道了，又回頭看了我幾次臉色后，慢慢地大了膽子，當我退后數步后，她終于把一顆白色的海洋球穩穩地丟到了我身上，我假裝被打中倒下時，她笑了，拍著手笑了。
只不過，笑完，她的一句話讓我更難受，「壞爸爸，倒惹，倒惹……」
壞爸爸倒了，我故意揉著酸酸的眼睛，跟她一起喊，「壞爸爸倒了，壞爸爸倒了……」
9
實難想象，這一天，比我上一天班都累！
再一次，我認可了軍子的話，「女人帶孩子，并沒有那麼輕松。」
晚上七點，當我和女兒等外賣時，老婆回來了。
她的頭髮燙成了酒紅色，臉上皮膚晶亮，做了護膚；身上寬大的家居服沒有了，換上了一套寬松的米色時裝裙。
一進門，就扔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沖女兒奔去，「寶寶，媽媽回來了~」
正在沙發上抱著蘋果啃的女兒，一咕嚕滑下來，帶著哭腔撲向老婆，「媽媽，媽媽……」
這是女兒長這麼大，老婆第一次離開一整天。
「寶寶，媽媽是給你買漂亮的小衣服，沒有不要你，來，看看，小裙子，上面還有氣球哦~」
母女倆抱了幾分鐘，老婆拿起那些購物袋，一件一件掏出來給女兒欣賞。
「老婆，吃飯吧……」
自始至終，老婆看也沒看我一眼。
外賣小哥來到時，我提著飯盒愧疚地叫了她一聲。
老婆依然沒理我，甚至這次連哭鬧都沒有。
我沉默地一人吃完飯，把她的購物小票收起來，看了一眼轉身就要去樓下軍子家里。
老婆沒有收入，不用說一定是軍子老婆借給她的錢。
「你干嗎？」
孰料，這時老婆說話了。
「我，我去還錢。」
我揚了揚手中的小票，語氣低了許多，瞅著地板，不敢看她的眼睛。
「還什麼錢？那是我的錢買的，沒花你一分，都是我寫小說掙來的錢！不用你操心！」
老婆提高聲調吼道。
我哦了一聲，重新回到房間。
老婆寫小說，對，我才想起來。
10
那還是有一次吵架，我跟她說，我不少你吃喝穿戴，你不要管我好不好？我壓力很大！
她當時賭氣說自己也有收入，從來沒用過我的錢，從沒伸手給我要過。
我當時不信，還蔑視她，可現在我信了。
因為她把她的手機打開給我看，才發現我給她的錢一分也沒動。
又一陣心痛襲來。
實在難以想象，她帶孩子做飯做家務還自己賺錢，是如何做到的。
孩子睡著后，我握著她的手喃喃道，「老婆，對不起。」
我沒有像以前那樣向她承諾，什麼以后我下班看孩子，周末你跟軍子老婆去逛街等等，那時，我只是想快點結束爭吵。
但這次，我并沒有這麼說，我只想用行動告訴她，我要讓她看到。
因為我也終于明白，我所有嫌棄她的一切，都是我親手造成的。
不是我不慣著她，其實一直是她寵著我。
甚至連吵架，也在我幾次三番的抱怨她嘮叨后，再也不跟我嘮叨。
「有什麼對不起的？我要不是為了孩子，早就跟你離了。」
燈被關掉，我看不清老婆臉上的表情，可是她的聲音隱約有一絲哽咽。
「不能這麼說，我以前混蛋，不代表我以后還這樣啊？」
我跟老婆說了今天和跟軍子的談話。
「哦？他真的說了？」
老婆驚訝道。
此時，我才明白軍子的來意，也才明白軍子并沒有被我說動，我反而被他洗了腦，洗得徹底。
其實說實話，軍子什麼大道理我都沒在乎，我只聽進去了那一點：
就是以后我女兒回憶童年時，會是什麼樣。
這一點，讓我感觸頗深，我絕不讓女兒重走我的老路。
說做就做，第二天我就笨手笨腳地開始了。
上班前，早起半小時，幫她做早餐；
下班前，囑咐她不要做晚飯，我來做，順帶收拾房子；
周末，我也抱著孩子加入了軍子的奶爸聯盟，帶娃兒社交兩不誤。
過程很累，很不習慣，但做得也很認真，收獲也不小。
老婆不再抱怨，女兒看到我不再躲到媽媽背后。
看到妻女逐日增多的笑臉，那種成就感，遠比我拿下一個客戶還要開心。
「鄭哥，大周末的忙什麼呢？都好久沒聯系人家了~」
11
我雖然退出了江湖，但江湖從沒有忘記我。
三個月后的一個周末，我帶著老婆孩子吃西餐時，曾朝思暮想的美美給我打來電話，聲音軟軟的，酥酥的。
我知道，她不是對我有興趣。
她只是沒有了錢，因為每次跟我打完電話從來都是借錢，從來不還。
就仗著我覬覦她的年齡貌美，一直吊著我。
我望著對面逗女兒開心的老婆，把免提打開，用口型示意她跟對方說話，
「他忙著陪我和女兒，有什麼事嗎？」
我做這個舉動并不是讓老婆為我擋雷，我的德性她知道。
我變得越來越體貼，她也知道。
我只是想讓她徹底信任我。
「哦，沒事，打錯了。」
明顯聽出，美美那邊一陣慌亂后掛掉了電話。
「不可惜啊？」
老婆狐疑地望著我打趣，她的臉變得光滑白嫩，體重減了十公斤，身材也越來越好，一襲鵝黃色長裙穿在身上分外奪目，直吸引得隔壁座的幾個男人頻頻側目。
「可惜什麼？再說我翻臉了。我發誓，我就跟她們曖昧過，一次也沒得逞！」
我舉手壓低聲音再一次嚴肅地交待，我說的是真心話。
「行了，就是調侃一句。吃飽了嗎？吃飽了帶希希去玩，我還有個書友會要參加。」
老婆嗔怪了一句，把女兒抱給我，提起包優雅離開。
「爸爸，我要球，球~」
老婆走后，希希指著門口的氣球叫道。
她現在，已經不怕我了，我在床上睡覺時還會坐我頭上，臉上，拿彩筆在給我化妝。
「要球是吧？走嘍，爸爸帶你去玩海洋球好不好？」
我一把將她舉過頭頂，穩穩坐在我的肩膀，出了西餐店，迎著午后的陽光哼著歌曲奔向兒童城。
（原標題：《做奶爸不丟人》）
本故事已由作者：矯情小白菜，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談客」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