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女兒掏錢買房，伺候她坐月子，我做了大半年免費保姆。
她卻為討好婆家，把我趕回老家。
沒過多久，她又來邀請我和她住一起，這不孝女打的什麼主意？
1
羅曉婷帶著微微登門的時候，我正在陽台澆花。
「媽。」
「外婆。」
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誒……你倆怎麼來啦。」
「媽，你這話問得真奇怪，這是我家，我不是想回隨時就回嘛。」
羅曉婷的嗔怪里帶著撒嬌的意味。
事實是如她說的那樣，這里是她娘家，也是她想回就回的地方。
但她有大半年沒來過了，久到我都以為她忘了這是她娘家。
「媽，我帶了你最愛吃的炒板栗，超級香的，快嘗嘗。」
羅曉婷如同獻寶一般，打開用紙袋裝著的栗子，遞到我面前，香氣瞬間在屋里飄溢。
我把袋子輕輕往她的方向一推，「我最近上火牙齦腫痛，吃不得這個……你們吃吧。」
「上火啊，那是不敢吃炒栗子，要不我去街口給你買瓶涼茶？」
「不用不用，我吃過降火的沖劑了。」我摸摸微微的腦袋，遞給她兩個圣女果，然后又看向羅曉婷，「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見有空來看看你……當然，還想吃你做的飯了。」
我眉頭一蹙，半信半疑地問：「就這麼簡單？」
「對啊……媽，我們等會一起去買菜吧。」
真不怪我疑心重，而是我當了她三十多年的母親，早摸清了她的脾氣性格，知道她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若不是有所求，她會主動登門，還想著法子獻殷勤？
不過，她既然不愿意說，我也不必再問，靜觀其變。
在市場買菜時，羅曉婷也一反常態，搶著買單。
我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自家女兒藏不住事，想必很快就會忍不住主動交代了。
果然，晚飯吃到一半，羅曉婷便故意輕咳了兩下，見我抬頭望向她，她露出笑來，「媽，你一個人住挺無聊的吧？」
「還好，習慣了。」
「可你獨居，我放不下心……你這麼大年紀了，一個人要是磕著碰著摔著可怎麼辦？」
羅曉婷講得情真意切，很像那麼回事，我聽著卻無動于衷，淡淡地開口：「哦，那你有什麼想法？」
「你搬過去和我們住，我們可以照顧你。」羅曉婷眨巴著眼睛，眼里充滿了熱切期盼。
她的提議，出乎我的意料，便勾唇冷笑，「呵呵，你家公家婆不是和你們住一塊嗎？我過去哪住得下？」
我可沒忘了，大半年前，女兒女婿為了和親家同住，聯手把我趕走。
羅曉婷立即回應，「媽，你放心，絕對住得下……讓他們回老家就行了……」
「這不太好吧，對方是你的公公婆婆，是你老公的親爸親媽……我一個外人能那麼不要臉擠走他們。」
羅曉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2
不是我說話陰陽怪氣，而是當初，女婿陳呂銘想我給他爸媽讓位，就各種擠兌暗示我只是岳母，比不得他親生父母重要。
而我的女兒在一旁聽了，默不作聲，并沒有為我說一句話。
他們忘了目前所住的房子是我們夫妻倆掏的首付款，出錢出力裝修，還連續付了五年的月供。
微微出生后，親家母嫌棄是個女娃，要留在老家帶大孫子，連羅曉婷的月子都不肯過來照顧。
我心疼女兒，提前辦理內退，大包小包拖著行李去女兒家里幫忙，一把屎一把尿帶大外孫女。
老伴前兩年腦梗住院，我兩邊跑兩邊照應，一個月累瘦了十幾斤。
羅曉婷在她爸臨終前，信誓旦旦地保證會給我養老送終，讓她爸放心離去……
我以為自己辛辛苦苦為女兒女婿付出那麼多，能和他們一直住一起，晚年有所依。
轉眼不到一年，微微上了幼兒園，親家公親家母想要來城里住，陳呂銘便嫌我礙事，要求我搬走。
而羅曉婷為了討好婆家，也跟著勸我離開，說什麼只有自己家住著才舒服自然，不忍心再讓我操勞……
話說得再好聽，再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了他們真實的意思。
我受不了他們這兩只白眼狼，利落收拾行李回了自己的家。
不做免費保姆這大半年時間里，我整個人身心舒坦，每天和老姐妹們跳舞打牌旅游種花看海，日子過得熱鬧而精彩。
當然，在夜深人靜和節日時，我心里難免會失落會郁悶會難受，覺得一個人孤零零的挺可憐。
我后悔當初只生養一個小孩，要是多生幾個，總會有一個孝順的，不至于晚年凄涼無依無靠。
我也埋怨老頭子走得早，要是他還在，我至少能有個伴，互相吵吵架拌拌嘴都好，屋里能熱鬧點。
朋友們勸我趁早作打算，物色好養老院，可以有人照顧，不然一個人獨居，出了事都沒人發現。
我知道自己的閨女指望不上，也不敢對她抱有希望了，最近正琢磨養老的事，手頭的積蓄有十來萬，家里的房子賣了也值百來萬，規劃好的話，應該能讓自己安度晚年。
萬萬沒想到，女兒會突然又邀請我過去同住。
我不信羅曉婷會轉性變孝順了……這里面必定藏著其他目的。
「媽，我知道我之前的做法不對……可我也是出于無奈，要是阻攔公公婆婆過來城里住，我在婆家的名聲可就要不得了。」
「既然你要顧全名聲，做個好兒媳，那就好好孝順公婆……現在干嘛又把我叫過去同住，讓他們回老家？」
明顯前后矛盾？
剛開始，羅曉婷還支支吾吾不肯明說，扯什麼我也是母親是長輩，不僅公婆要孝順，我更要好好孝順……
「我一個人生活得挺好的，不勞你費心了。」
我這話不是嘔氣話，而是心底話，有了之前的經驗教訓，我真的不想再摻合進她的家庭里，出錢出力還不落一句好。
3
羅曉婷見我這麼講，她猶豫了好一會，才實話實說，把背后隱藏的真相透露出來。
原來，自從她公公婆婆來城里住后，大家的思想觀念和生活習慣不同，引來很多摩擦，導致家里經常爭吵。
婆媳矛盾這個千古難題，哪是羅曉婷能應付得了的。
我之前和他們住，所有家務都包攬了，他們個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啥也不用管。
微微的零食水果玩具，全是我自掏腰包買的，一個月下來至少要千把塊。
而親家母一毛不拔，還天天嚷嚷著買菜的錢不夠，各種理由問他們夫妻要錢，更看不慣羅曉婷周末睡到十一二點，逼她早早起床做飯搞衛生。
不僅如此，親家母還看不得小夫妻恩愛，總是從中挑撥，讓陳呂銘像個男子漢像個一家之主，不能進廚房不能晾衣服，不能遷就寵愛羅曉婷……
羅曉婷的日子過得水深火熱，根本沒有曾經我同住時的幸福可言。
于是，她有了想把公公婆婆送回老家的念頭，可陳呂銘不同意，加上她不好意思直接叫公公婆婆離開，便希望借著接我去住的名義，讓兩老走人……
我心里泛起一陣難以形容的滋味。
雖然女兒這次的計劃不是針對自己，但依然讓我感到心寒，一是她拿我當槍使；二是她對父母長輩沒有真正的孝順心。
「陳家的事，我不合適出面，你自己另外想法子吧。」
羅曉婷急了，啪的一下把筷子重重放下，「你怎麼不適合？房子是你和我爸出的首付款，又還了多年房貸，你最有資格住了……」
既然記得房子是我們給的首付款，當時怎麼好意思逼我離開？
我沒把這句話明說出來，而是委婉地推托：「房本上只有你一個人的名字，屬于你的婚前財產，你想讓誰住不想讓誰住，都由你自己所決定……所以，沒必要讓我出面。」
羅曉婷和我又拉扯了半個小時，主旨都是希望我去做壞人，把她公公婆婆趕走。
我咬定一句，不參與她家的事。
她見怎麼求我也不肯如她所愿去幫忙，便惱了，飯沒吃完，直接黑著臉拉起微微離開。
我看到桌上剩的一大堆菜，直搖頭，唉，都是我教女無方，把她寵壞了。
就她這樣的脾氣性格，要想在市場上真正立足，無異于登天的難度。
4
自從我不答應羅曉婷的請求后，她連續一個多月都沒有聯系過我。
偶爾想到母女倆疏遠至此，難免會心酸，根本不敢想象將來自己若是病了殘了，躺在床上，會是何種情形……
只怕，等不到女兒的親自照顧了。
若是三五天能過去看看我，都值得我偷笑了。
我五十六歲生日這天，早早起床，把家里大搞了一遍衛生，見屋里窗明幾凈，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接著，我用香菇瘦肉雞蛋煮了一碗長壽面，即使一個人過生日，也不能馬虎。
吃完面條，我準備約幾個姐妹出去逛逛，晚上再一起吃飯以示慶祝。
這時，羅曉婷給我打來視訊通話，我心里一喜，按下接聽鍵。
羅曉婷的臉出現在屏幕前，笑道：「媽，生日快樂，祝你身體健康，開心快樂每一天。」
「嗯嗯……大家都身體健康，還以為你忘了呢。」
不得不說，在自己生日的當天，能收到孩子的祝福，喜悅和興奮都是加倍的。
「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可能會忘記……我已經訂好蛋糕和飯店了，晚上接你去吃大餐。」
我搖搖頭，「還是別去外面吃了，太過破費……我去買菜做飯，你們上家里來就好。」
「我都安排好了，5.30左右過去接你，你到時候留意接電話。」
「好好好。」
我們又聊了幾句，才掛斷視訊通話。
因著羅曉婷今天的主動表現，母女倆以往的不愉快都不復存在，冰消雪融。
我取消原本和朋友出去逛的計劃，美滋滋地到美容美發店弄個新髮型，還要染個色，敷個面膜，讓自己看起來年輕點，精神充沛。
羅曉婷選的是飯店主要吃海鮮，這讓我略微有點失望。
我對蝦過敏，平常也不太喜歡吃海鮮。
「媽，是微微吵著想吃大閘蟹……不過里面除了海鮮，還要很多其他種類的菜。」
「沒事沒事。」
等進了包廂，我見親家公親家母不在，便開口問道：「小婷，你家公家婆還沒過來嗎？」
「他們早幾天回老家，以后不過來住了。」
不來了？
羅曉婷這是成功把公婆趕回去了？
陳呂銘起身拉開一旁的座椅，「媽，你坐這里，不會被空調風吹到。」
「好。」我順意坐下。
「媽，你睡眠一向不好……這是我特意托朋友在香港買的安神助眠營養品，你試試有沒有效果，要是好的話，我再給你買。」
我看到包裝精美大氣的禮盒，很是意外。
之前，我和他們住一起，早起摸黑，任勞任怨干活，陳呂銘最多就是口頭表示一下感謝，行動上從不見丁點作為。
現在，大家分開生活，他反而花費心思給我送禮，讓我又驚又喜又怕。
這該不會是像上次羅曉婷獻殷勤一樣，背后藏著什麼目的吧？
「讓你破費了，營養品多少錢？我轉給你。」
我的話音剛落，羅曉婷立馬激動地說：「媽，這是我們的一份心意，你可不能拒絕，不然會傷了我們的心。」
「對啊媽，送給你的禮物，你就收著……以前是我倆不懂事，將來一定好好孝順你。」
女兒女婿表現得如此熱情積極，我也不好再拂了他們的意，開心地把禮物收下。
大家邊吃邊聊，一頓飯吃得非常歡喜融洽。
吃完飯，陳呂銘開車先送我回去。
在臨下車時，羅曉婷又開口提議：「媽，我公公婆婆回老家了，你搬過來和我們同住好不好？」
我剛想拒絕，陳呂銘已經搶先道：「媽，微微天天說想外婆，我們也想你……最重要的是你一個人生活確實不方便，我們一起住的話還能互相照應，你就搬過來吧。」
微微奶聲奶氣地說：「外婆外婆，你來嘛來嘛。」
「我考慮考慮吧。」
「媽，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羅曉婷拍板道：「明天周末，我來幫你收拾行李，晚上搬過去哈。」
5
夜里，我輾轉難眠，一直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女兒女婿為什麼非要我過去住。
按理來說，女兒親近母親，不喜歡和公婆同住可以理解。
但女婿，肯定是更希望他的親生父母在身邊。
現在，他寧可把自己的父母送回老家，也要讓我這個岳母過去住，是出于何種心理？
難道我讓他有利可圖？那圖的又是什麼？
我使勁晃晃腦袋，示意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或許女兒女婿真的是一片孝心……
第二天早上，我剛起床，羅曉婷一家三口就到了。
我見他們表現得真心實意要接我過去，也不再扭捏推托，一起收拾打包東西。
到了女兒家里，我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拿手菜，羅曉婷開了瓶紅酒，大家開開心心的吃了頓飯。
接下來的每天早上，我送微微去上學，然后在市場附近吃個早餐，再買菜，中午自己隨便吃點，晚飯我做好后等大家回來吃。
雖然生活是比之前累了點，但也覺得熱鬧多了。
這次搬過來住，讓我有種體會，那就是女兒女婿比之前懂事體貼多了，不僅嘴甜會說話，還主動給我買衣服買愛吃的水果零食……
現在真的是體會到家里孩子孝順的老人有多幸福。
時間眨眼過去了半個月，我的戒備心通通放下，開始完全融入新的生活模式，對著親朋好友不停地炫耀自家的小孩對自己多麼多麼的好……
一個老姐妹奉勸我悠著點，別高興得太早，自古以來都是父母疼愛兒女的多，又有幾個小孩是真正孝順的。
我嫌她的話刺耳，認為她是純純的嫉妒我，于是隨意找了個理由，便不再和她聊天。
周六上午，我去市場買好菜回來，準備包餃子，有冬菇雞肉、韭菜雞蛋、瘦肉蔥花、玉米胡蘿卜四種餡。
我打算多包些冰起來，大家想吃時便隨時可以吃。
微微起床后，看到我在包餃子，她也蠢蠢欲試，我讓她洗手，一步步教她包。
等到香噴噴的餃子出鍋，羅曉婷和陳呂銘才起來……不得不說，現在的小夫妻，是真沒有我們年輕時勤快。
大家吃完后，我起身要收拾碗筷，陳呂銘攔著，說他來就好，讓我坐著休息。
6
羅曉婷進廚房洗了半盒草莓出來，「媽，吃點草莓。」
「嗯，這草莓真甜，就是賣得太貴了。」
「所以要想生活過得滋潤，只能拼命賺錢。」羅曉婷邊說邊挪動屁股，坐到我身邊，「媽，我和阿銘商量過了，不能一直打工，沒出息……我們想創業。」
「創業？」我眉頭一蹙，怔怔地看著羅曉婷，「你倆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想著要創業？」
「嘿，打工拿的是死工資，哪能賺大錢。我們已經計劃好了，和阿銘的朋友一起合作開自助餐廳……現在流行這種就餐模式，生意肯定火爆。」
我不懂什麼自助餐模式，就去吃過一次，感覺又貴又不好吃。
不過店里的年輕人倒是挺多的。
「這要投好多錢進去吧？風險高不高？大家都說現在生意不好做，你們又沒經驗，怕是很難經營得起來……」
說實話，我不太認同他們創業的舉動，雖然做生意能賺大錢，可同時也意味著大風險，還不如安安穩穩打份工要好。
「萬事開頭難，只要我們不斷努力，積累經驗，遲早能成功的……阿銘上個月已經提辭職了，過段時間他和朋友去找鋪位……等店里的生意上了軌道，我再辭掉工作去幫忙。」
「哦哦。餐飲這事我不懂，你們自己商量著來，不要心急，穩中有進最好。」
羅曉婷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媽，我們物色了好久才決定投資這個項目，一定沒問題的。」
我點點頭，表示相信和認同。
「就是，媽……我們手上資金不足，需要你支持支持。」
羅曉婷眼里充滿希翼和盼望，還有兩分的勢在必得。
「你們還缺多少錢？」我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自己的存款金額，大概是十二萬，能拿出五六萬支持他們創業，留一部分自己防身。
「八十萬。」
我被羅曉婷說出的數字給驚到了，「什麼？八十萬？我哪有那麼多錢……」
陳呂銘從廚房出來，諂笑道：「媽，你看這樣行不，這錢就當是我們問你借的，按月付息……以后盈利了，再每年給你分紅。」
我用來搖著頭，「不是利息或分紅的問題，而是我手里哪有那麼多錢，幾萬塊我還能幫忙湊湊，多了真沒辦法。」
陳呂銘給沖羅曉婷使了使眼色，她立馬拉住我手，帶著懇求和撒嬌的口吻說：「媽，以后你和我們同住，我們給你養老……你那套老房子放著也沒用，要不把它賣了，這樣起碼能有百來萬。」
「賣房？」我被羅曉婷的話給驚到了，語氣流露出萬分的詫異，而他倆的臉上無比的淡然，想必這主意是兩人早已商量好的，「房子絕不可能賣。」
羅曉婷不悅地開口：「為什麼？你又不在那住，即使住一個人也用不了那麼大地方，放著就是浪費。」
先不說那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充滿了回憶，更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財產。
若是賣了，把錢給女兒女婿創業，萬一他們失敗了，我不就一無所有了。
現在和他們是可以同住，可將來哪天相處不下去，我房子沒了，錢沒了，只能流落街頭。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賣房。
「要賣房的話，可以賣你們這套，大家搬到我那邊住。」
陳呂銘神情一冷，隨即強扯出一抹笑，「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房還在按揭中，賣了后，還完銀行貸款，到手里也沒多少錢。」
「是啊。」羅曉婷用力地點點頭，強調道：「媽，這房子是學區房，賣了房，微微怎麼上學？」
「那你們就好好上班打工，別想著創業的事。」
7
陳呂銘見我堅決不同意賣房，隨即黑著臉摔門出去了。
而羅曉婷則紅著眼眶，可憐巴巴地打起同情牌，說她一直想努力讓家人過上好生活，只是奔波勞碌多年還是什麼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必須要好好抓緊。
又說如果我不幫忙，阿銘會有怨氣，以后不會給我養老……
不養就不養，我也不敢指望女婿來養老。
我算是明白，他倆為何突然要把我接來同住了，原來是早就打好算盤，想讓我先騰出房子，再提議賣房。
「小婷，我再認真跟你說一遍，這房子我不會輕易賣。即使哪天真賣房，我也不會把錢給你們投資，而是用來傍身……投資有風險，你們真的要慎重考慮。」
「媽。」羅曉婷的臉色瞬間僵住，語氣更是沉了幾分，「你就我一個女兒，將來所有的財產也都是歸我的，既然我現在需要用錢，你干嘛不能拿出錢來幫我？」
她問得理直氣壯，而我聽得胸悶氣短，差點想指著她臭罵一頓。
但我最終還是忍住了，嘆著氣，進房間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除非我同意賣房，否則這個家，我是沒法待下去，與其天天被窺伺財產或者遭受冷臉，我還不如自己一個人生活，落得清靜。
羅曉婷看到我拎著行李出來，板起個臉，冷冷地說：「媽，你是寧可抱著錢凄慘度日，也不愿意幫我一把是嗎？」
「小婷，我養你大，給你供書教學，即使是你結婚后，出錢出力的地方還少嗎？作為父母，我不求你回報，但你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該獨立自主生活，而不是繼續啃老了。」
可惜我的苦口婆心，羅曉婷聽不進去，大聲吼道：「你要是就這樣走了，以后都別想我再管你一天。」
我站在門邊，張開嘴巴，用力地呼吸了好幾下，平復自己那失望悲傷落寞的心情，然后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
在陽台玩耍的微微，聽到聲音跑過來喊：「」外婆，外婆，你去哪……」
羅曉婷攔住她，「你外婆要錢不要人，不管你了。」
門關上了，屋內隱約傳來微微的哭聲，我的心里萬分難受。
我搞不清楚，這事到底是不是我的錯。
隔了幾天的一個早上，我剛醒來，看到微信上，羅曉婷于前一天深夜發來好幾條語音信息。
我點開一聽，她帶著哭腔說她和阿銘天天因為錢的事吵架；說我要是不幫忙的話，他們婚姻必定不保；說我看在微微份上，多為她們著想；還說求我最后一次，以后她一定好好回報……
我不知道他們是真的為了錢的事吵架鬧失婚，還是她為了錢不惜撒謊騙我……
我告訴羅曉婷，要是陳呂銘真的和她失婚，那就證明他這樣的靠不住，不值得留戀。
「怎麼世上會有你這樣的媽媽？寧可讓女兒失婚，也要捂緊口袋……你就一個人守著錢孤獨終老吧。」
隨即，羅曉婷把我的微信和電話都給拉黑了。
我被她的行為和舉動弄得傷心不已，眼淚默默往下淌……
一顆心更是徹底寒了死了。
我不知道是我的行為不對，不是個全身心為孩子付出的好母親；還是女兒有錯，自私自利啃老啃得理所當然……
但不管如何，即使母女倆真的就此決裂，不賣房依然是我最后的堅持。
（原標題：《人心是一點點涼透的》）
本故事已由作者：邵悅婷，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談客」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