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愛上送兒子上補習班后,我發現了他衣領上的一枚口紅印。
而后,我親眼見到了他的出軌對象。
四十,離異,帶娃,請問他圖什麼?
1
「我回來啦!今天去晚了,超市的肉都不 新鮮了,買了魚頭,給你們燉一個魚頭豆腐。」李翰銘把鑰匙丟在玄關柜上,著急地提著兩袋子菜進了廚房。
吳桐一邊啃蘋果,一邊把身體靠在廚房的門上,歪著腦袋問道:「我說李翰銘,你最近一天天忙什麼呢,每次都回來這麼晚,兒子這可還沒有中考呢,可不能掉以輕心啊。哎,跟你說話呢,聽見沒。」
見李翰銘不作聲,吳桐抬起腳,用腳尖踢了踢丈夫的屁股。
「哎呀,知道知道了!你就知道一天天給兒子下命令,給我下命令!」李翰銘沒好氣地說道,轉過身到水池邊處理魚,也趁機躲開了吳桐的騷擾。
吳桐放下手中的蘋果,一把拉過丈夫,站在他面前,沒好氣地說道:「你什麼態度!我天天在外面上班累死累活,回到家一口熱乎的吃不上,問兩句還不行了?你這家主夫當著當著,還當出脾氣來了。」
「你!」李翰銘心中的話到嘴邊,但還是咽下去了,夫妻之間有些話縱使是氣話,也不能想說就說,李翰銘就是太明白這一點,所以每次吵架都敗下陣。
李翰銘想想也真是活該,不就是自己這種息事寧人的脾氣,才把吳桐嬌縱成如今這副趾高氣揚的德行嗎?吳桐自顧自回到沙發上看電視,只剩下李翰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哎,結婚前的吳桐小鳥依人,怎麼漫長的后半生才過了十幾年,她就成了母老虎般的存在。
這樣的對比,不禁讓李翰銘想起了另外一個女人,陳月月。
陳月月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獨自帶著一個女兒,和李白一般大,倆孩子都是在華晨教育補習數學,每次上下課接送孩子,李翰銘都能碰見她,一來二去兩個人便熟絡起來。
陳月月,溫柔知性,無論是和輔導班的老師,還是對李翰銘,那語氣總是溫聲細語。
要真說其相貌,陳月月還真比不上吳桐,雖說吳桐也快四十歲了,但是保養的很好,穿衣品味一直在線。但是陳月月就不一樣了,樸素簡單,除了皮膚白皙,五官遠遠比不上吳桐精致。
可就是一個處處不如自己老婆的人,這幾天讓李翰銘有些牽腸掛肚,他盼望著太陽早一點升起,然后就可以送兒子去華晨教育,再然后,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和陳月月見面了,只是很單純的想見到她,也只是很單純的想和她聊上幾句家長里短。
2
「嗨,李白爸爸,你這麼早就來了啊!」
李翰銘身后響起了一串春風細雨般溫柔的招呼聲,順勢轉過身,果然是陳月月,挎著一個黑色手提包,身穿淡藍色長裙,齊肩直發,嘴唇上只是微微涂了點口紅來,但整個人看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
「哦對了,這是給你和孩子帶的早飯,早上多做了一點,放著也是浪費,不嫌棄的話,拿著吧!」
「哎呦,這怎麼好意思,謝謝謝謝!」
于是,李翰銘就把煎好的荷包蛋和一盒煎餃放在了陳月月手里,還送了兩小瓶純牛奶,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多做了一點隨便帶過來的,倒像是精心準備過的愛心早餐。
兩個孩子一起走進了班級,剩下李翰銘和陳月月在大廳著坐著。
李翰銘笑著問道:「認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陳月月把膝蓋前的裙褶整理好,轉過臉,溫柔地看著李翰銘的眼睛,回答道:「唔,我嘛,平時喜歡看書,所以前兩年和兩個朋友合伙開了一家書店,就在清河北路那里,有時間您也可以帶著孩子去坐坐。」
李翰銘低頭嘀咕了一句:「開書店的,那一定特別愛看書,難怪氣質和別人不一樣。」
李翰銘覺得陳月月就像是水墨畫中的江南女子,縱使沒有濃妝艷抹,但即便是一身素凈都有別樣的美。
李翰銘繼續找話題,說道:「現在的孩子啊,壓力也確實挺大的,不是考考考,就是分分分,家長一不留神,那孩子就很有可能被其他人甩得老遠。」
李翰銘以為陳月月會贊同自己的觀點,畢竟每一個送孩子來上輔導班的家長,都有一顆望子成龍的心。可是,陳月月只是笑笑不說話。
李翰銘又問道:「你女兒平時學習成績怎麼樣啊?」
陳月月這會子才把眼睛從手機上移開,用一雙溫柔深情的眼睛看著李翰銘,說道:「她呀,平時成績挺好的,但是吧,上次期末考試考砸了,所以自己非要吵著上輔導班。
我是覺得吧,不用給孩子特別大的學業壓力,她開心快樂就行。再說了,現在的孩子那麼多,要什麼都比著來,那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嘛!差不多就行,我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沒有沒有,你說得很有道理!」
哎呀,陳月月的這一番話簡直就是說進了李翰銘的心坎里,這麼通情達理的女人,吳桐跟人家壓根就不是同一個境界呀。
從這以后,李翰銘每天白天只有兩件事,一是接送兒子上下學,二是開車去清河北路的書店看書。
3
「李翰銘,你今天怎麼又回來這麼晚,兒子在家,你人跑哪兒去了?」吳桐在沙發上葛優躺,看見李翰銘進門,沒有好氣地問道。
李翰銘隨口說了一句:「遇見之前的同事,隨便聊了幾句。」
李翰銘確實遇到了之前的同事,是在陳月月的書店遇見的,但是關于這一點,他并不打算向吳桐說明。
李翰銘走進廚房,看見冷鍋冷灶,走出來對吳桐說道:「你今兒下班早,怎麼也不說把晚飯做做,還等著我回來做啊?」
「哎,我說李翰銘,你又不用上班,每天就接送孩子,輔導作業,順便做飯,而我呢,上班一整天了,回來一口熱乎的沒吃上不說,連人都看不見,我還沒沖你發火,你倒好意思發脾氣了?」吳桐從沙發上坐起來,用食指指著李翰銘,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強烈。
李翰銘自知理虧,便不再說話。
話說今天為什麼晚回來了,自然不是和前同事聊天忘了時辰,倆人只不過打了個照面,前后加起來說了不過十分鐘。那麼剩下來的幾個小時呢?
李翰銘一邊擇菜,一邊嘴角上揚,想起白天在書店發生的一切,竟然讓這個年過40的男人有些羞澀。
一男一女的手同時搭在了張愛玲的《半生緣》上,陳月月很快把手縮了回去,臉頰微微泛紅,四十歲女人的害羞和十八歲女孩的害羞都一樣,用紅了的臉訴說不可告人的心事。
「明天,你還來嗎?」這是臨走前,陳月月問李翰銘的話。
「來!你等我!」這是李翰銘回答陳月月的話。
兩個成年人不像不知羞恥的出軌者,反而光明正大地聊詩詞歌賦、人生哲學,從李清照趙明誠的愛情談到陸游唐婉的錯過,李翰銘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學生時代。
同樣是三十七八歲的女人,為什麼吳桐的眼睛里只有錢和攀比,而陳月月卻可以一邊教育孩子,一邊詩意盎然。這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在李翰銘心中久久回蕩,以至于爐子上的湯都要燒干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飯桌上,吳桐一邊吧唧嘴吃菜,一邊照例提問兒子英語單詞:「兒子,你看這蔬菜,用英語應該怎麼說?」
「vegetables。」
「那,這個盤子呢,我想吃盤子里的蔬菜,這句話用英語怎麼說。」、
「哎呀,行了行了,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吃完了再學也不遲!」李翰銘打斷吳桐喋喋不休的提問。
「哼,子不教父之過,這話真是一點沒錯,都是讓你給慣的。」
李翰銘不再說話,這次,他倒不是覺得自己不占理,而僅僅是懶得跟吳桐爭辯,如果李翰銘再多反駁一句,那麼接下來,吳桐一定會用更加變本加厲的語句來證明自己是對的,這樣下去沒完沒了,李翰銘想想都心累。干脆算了,少說一句就少吵一句。
4
第二天,李翰銘送完兒子,便又驅車來到陳月月的書店。
「來了啊!」陳月月一邊整理書架上的書,一邊回過頭沖李翰銘微笑。
「昂,來了!你別弄了,我來幫你,你坐著休息就行。」李翰銘把帶來的早飯照例放在陳月月手中,然后雙手搭在陳月月肩膀上,示意她坐下,自己便上手干起活來。
「翰銘,我覺得你簡直神了,做的煎餃總是又脆又多汁,吃多了都把我的嘴巴養叼了,看到外面早餐店的食物,我都沒有胃口呢。」
時間久了,陳月月便不再稱呼李翰銘為李白爸爸,而是親切的叫他翰銘,顯得親切又親密。
「好吃你就多吃點,不夠吃我明天就多給你做一點。」
瞧這說話的技術,兩個人明里暗里,分明已經互相同意就這麼私下往來。
吃完飯,陳月月耷拉著一張臉,說道:「這兩天真熱啊,總是高溫不斷,看天氣預報還有十幾天的晴天呢,真是愁死人了。」
「這有什麼愁的,你又不用去工地上搬磚,也不用去大街上站著,店里有空調,呆在里頭看書豈不美滋滋?」李翰銘跟陳月月說話總是帶著笑,他喜歡聽陳月月慢條斯理的說話,也喜歡回答她無聊的問題。
陳月月仰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道:「白天是還好,就是到了晚上熱到睡不著,我房間的那個空調壞了,制冷效果很不好,常常被熱醒,孩子的床很小,我又怕去打擾她休息。」
李翰銘停下手上的活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道:「那一定是氟氯氧沒有了。這樣吧,我跟你回家去看看,要真是氟氯氧的問題,我就能幫你搞定。」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我家就在這書店后面,15樓。」
兩個人很曖昧地相視一笑。李翰銘跟著陳月月有說有笑地上樓了。
整個家里雖然面積不是很大,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條,這讓李翰銘更加篤定陳月月是一個賢惠的女人。桌子上的花瓶里插著鮮艷的玫瑰,浪漫而性感,散發出的淡淡芬芳讓獨處的一對男女心思蕩漾。
李翰銘走進陳月月的房間,打開空調試了一下,發現空調的制冷效果并沒有問題,只是遙控器上的模式選擇錯誤。這時,陳月月正好端著水走了進來。
「翰銘,這麼熱的天把你喊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來,喝杯水涼快涼快。」
「哎呀!」
「對不起,對不起,你看我真是笨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你等會,我去給你拿干毛巾。」
狗血的電視劇情節出現了,陳月月把一杯涼白開不小心倒在了李翰銘的衣服上,透明的水從胸部流到了褲子上,很尷尬的是,濕漉漉的白襯衣上清晰露出了胸部的肌肉。
陳月月拿來毛巾直接就去幫李翰銘擦身體,擦著擦著,她的手就不再是握在毛巾上,而是在滾燙的胸膛上撫摸。
「翰銘,你要不去洗個澡吧……」陳月月羞澀地把頭埋在李翰銘懷里。
這是什麼意思,李翰銘的心七上八下,他在暗暗猜測,大白天洗什麼澡,洗完澡呢,做什麼?
陳月月能聽見李翰銘的心在加速地跳動,便問道:「你很緊張嗎?」
「有……有一點兒。」
「這有什麼緊張的,我還以為你是一個真男人。」
說完,陳月月扭頭就要走,但是胳膊卻突然被李翰銘緊緊拽住了,她被逼退在墻角,一個溫熱的吻隨即覆蓋了上來。
拉上窗簾,整個房間便顯得昏暗安靜,只能聽到兩個人急促地喘息聲。
「翰銘,我不要求你失婚,只是這樣偶爾愛我,就好!」陳月月一邊和李翰銘耳鬢廝磨,一邊不忘熱情地去解開他上衣的扣子。
李翰銘的腦海中閃過吳桐的臉,但是他馬上勸說自己,一次,就這一次……
5
打開門,吳桐又提前到家了。
「我說李翰銘,你怎麼回事啊,你到底在外面忙活什麼?」吳桐叉著腰站在茶幾面前,電視聲音很大聲。
吳桐不留情面的質問聲,讓李翰銘心中的愧疚少了一分。他暗暗告訴自己,出軌是不對,可要是家里的女人溫柔賢淑,自己就不會被外面的風景吸引,說到底,這不能算我一個人的錯。
「李翰銘,你等會!」吳桐不說話,慢慢走向丈夫,李翰銘下意識咽口水,戰戰兢兢地往后退。
「怎……怎麼了?」
「你的衣服上哪兒來的口紅印?」
「你看錯了吧,這哪里是什麼口紅印,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不小心蹭上的油漆。」說完,李翰銘就要脫下衣服丟進洗衣機。
吳桐半信半疑,順勢奪過衣服,拿到鼻尖上聞了聞,隨即用一種極其平靜的聲音說道:「嗯,好像真的是油漆味兒。」
其實,吳桐聞出來了,那衣服上是不屬于這個家的薰衣草香。
吳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第二天中午還沒有下班,吳桐卻突然打車回了家。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家里,爸爸呢?」到家的時候,兒子正在屋子里打游戲,很顯然,自己不在家的時間里,李翰銘并沒有起到監督的作用。
「額,好像是去陳阿姨的店里了。」
「哪個陳阿姨?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就是跟我一起上課的陳可冉的媽媽。」
「她的店在哪里?」
「我不知道,聽陳可冉說書店的名字叫見你一面。」
吳桐叫了一輛滴滴快車,去了兒子提供的這家書店,導航顯示總共有三家這個名字的店。吳桐就讓師傅一家一家找,錢不是問題。
終于,在清河北路的這家書店門口,吳桐隔著馬路一眼就看到了往店里搬箱子的丈夫,一旁的女人身穿淡綠色修身短裙,身材尚佳,但是姿色一般,這會兒正用紙巾給李翰銘擦額頭上的汗。
吳桐并不打算上前去拆穿,而是拿出手機,將相機倍數調到最大,用顫抖的手連著點擊了幾下「拍攝」。下一秒,她就將這幾張照片盡數發到了李翰銘微信上。
李翰銘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臉色慘白,轉身去看拍攝照片的位置,赫然看到站在熾熱陽光下的吳桐。
李翰銘整個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忍不住往后踉蹌了幾步,他知道,全完了。
6
「喲,今兒回來的挺早啊。」
下午的班,吳桐沒有去上,也忘記了請假,從書店回來,她就一直在客廳坐著,她在等,等這個原本老實巴交,現在卻暗自與人茍合的丈夫什麼時候回來。
「老婆,我怕錯了,我真的錯了。」
李翰銘突然跪倒在吳桐面前,忍不住痛哭流涕,說道:「我是一時糊涂,我答應你馬上就跟她斷了,你相信我,以后絕對不會了。」
「斷了?我要是沒有發現,你會舍得斷?李翰銘,你看看你四十二歲了,哪有一點兒男人的樣子,掙不到錢不說,就連出軌的情人,也只能找一個半老徐娘,你還真當自己是一個香餑餑了?沒用!」
吳桐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散了李翰銘最后一點內疚和念想。
他慢慢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吳桐,當初要我辭職這個主意是你提的,現在你又拿這理由來譏諷我,怎麼,你能掙幾個臭錢很了不起嗎,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我就算是找一個半老徐娘,那也比你強!過不下去大不了失婚!」
吳桐沒想到李翰銘敢說出這樣的話,氣不打一處來,順勢吼道:「離就離,誰不離誰是孫子。但是我可告訴你,是你出軌在先,家里的錢、房、車,你一樣都別想帶走,你就和那個老小三過下半輩子吧!李翰銘,你不要臉,四十歲的年紀還包養小三……」
吳桐和李翰銘吵得面紅耳赤,兒子就站在一旁看著。
兩個人已經無暇顧及婚姻破裂對兒子的傷害,因為,一次出軌終身不用,即使不失婚,那后半生的時間里,李翰銘也休想有一天好日子。
民政局門口,兩個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陳月月坐在車里等著李翰銘。
無論是年少時的愛情,還是人到中年的婚姻,每個階段都有各式各樣的誘惑,扛住了就是夫妻,扛不住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原標題:《一日夫妻百日哀:四十有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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